一、靈魂重生2

  第二天,年輕男人開著普桑又出發瞭,陳公子會把方達明的一些安排提前告訴他,而方達明今天要去東山區調研,而那裡是年輕男人的老傢,年輕男人在方達明調研的必經之路上等著方達明的車子。

  隻是年輕男人沒註意到,他選擇停車的地方正好離公安局大門不遠。

  「啪!啪!」有人敲瞭敲窗戶。

  年輕男人放下車窗玻璃,看到一個交警正掏出罰單在上面寫著什麼。

  年輕男人立刻打開門下瞭車,笑著說道:「警察同志,對不起,我馬上就開走。」

  「知道錯瞭?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公安局門口還敢違章停車,要在別的地方,你還不翻天瞭。少說費話,趕緊把行駛證駕駛證掏出來。」

  交警看都沒看年輕男人,寫裡還在刷刷寫著。

  「大哥,你行個好,我馬上就走。」

  年輕男人有軍隊駕照,但回陵江還沒辦轉證手續,被警察抓住可屬於無證駕駛。

  「誰是你大哥瞭,趕緊拿證。」

  交警橫瞭年輕男人一眼。

  這時候公交車上下來兩個穿著警服的女人,其中一個女警看到年輕男人後愣住瞭,幾秒鍾後才走過去,對著年輕男人說道:「青華,真的是你,你怎麼回來瞭?」

  「雪晴姐?你當警察瞭?」

  年輕男人看到女警,也是吃瞭一驚。

  在女警的幫助下,交警沒有再追究年輕男人違章停車的事情,隻是讓他趕緊開車離開。

  方達明的車經過瞭,年輕男人跟女警告瞭別,開車尾隨上去。

  「晴姐,那傢夥是誰啊?蠻帥的嘛,不會是你的男朋友吧?」

  另一個小女警看到年輕男人開車離開後對身邊的同伴說道。

  江雪晴臉上升起一絲紅暈,輕聲說道:「別瞎說,他是我同學的弟弟。」

  小女警看到江雪晴臉上的紅暈,好像發現瞭新大陸。

  「還否認,你看你,臉都紅瞭,肯定跟那傢夥有關系。」

  「別說瞭,上班要遲到瞭。」

  江雪晴看著年輕男人遠去的車子,轉身拉著身邊的小女警朝公安局走去。

  想不到雪晴姐做瞭警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姐姐跳樓的真相。

  想到姐姐死後毫無聲息就被火化瞭,想來不會有多少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方達明,我一定要抓住你把柄,爲姐姐報仇!年輕男人跟著方達明到瞭東山,看樣子方達明也很關註陵江機場擴建工程。

  下午回到城裡,餓瞭大半天的年輕男人在一傢小飯館裡吃飯,吃完後去取車,突然覺得有人在註視在他。

  年輕男人一陣心慌,難道被方達明的人發現瞭?年輕男人沒有立刻去取車,而是進瞭附近一傢大型傢具市場。

  果然,兩個男人也進瞭傢具市場。

  年輕男人立刻在市場轉起圈,那兩個男人始終跟他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

  年輕男人確定他被人跟蹤瞭,而且極大可能是被方達明的人發現瞭,要通過跟蹤他來找出他身後的陳公子。

  可不能連累瞭陳公子!年輕男人想著,在一張長凳上坐下,看那兩個男人的動靜。

  那兩個男人站在一個按摩浴缸前,導購小姐以爲來瞭客戶,就努力向兩個男人推銷起浴缸來。

  年輕男人見兩個男人被導購小姐纏住,立刻起身沖出瞭傢具市場。

  果然,那兩個男人反應不及,出瞭傢具市場後就沒看到年輕男人的身影。

  年輕男人躲在小巷子裡,靠著停在路邊的小廂式貨車觀察著傢具城大門的狀況,看到那兩個男人有些茫然地望著傢具城外的人群,年輕男人一陣冷笑。

  雖然他被軍隊除名瞭,可也是搞情報出身的,兩個呆貨想抓住他,做夢!年輕男人立上風衣的領子,從小巷的另一邊離開瞭。

  也許是還再想著那兩個跟蹤他的傢夥,年輕男人沒有註意到小巷外的車流狀況,被一輛車子給撞上瞭。

  年輕男人倒在瞭地上,汽車上的司機見撞瞭人,立刻下車查看,見年輕男人躺在地上,上前搖瞭搖說道:「兄弟,你沒事吧,你可別嚇我啊。」

  年輕男人隻覺得一陣眩暈就失去瞭知覺。

  「把能量加到最大!」看著脈搏顯示器上的一條線,主任醫師向助手發瞭新的指令。

  「主任,這樣傷員會受不瞭的。」

  助手簡直不敢相信主任醫師的指令。

  「傷員頸部還有些動脈,要是等頸部動脈也沒瞭就一切都晚瞭,快加到最大再試一次。」

  聽瞭主任的話,助手毫不猶豫地將電擊塊壓到瞭病人的身上。

  「啪!」病人的身體應聲跳瞭一下。

  「有瞭,有心跳瞭。」

  另一個女助手看到顯示器上重新跳起來的光點,興奮地跳瞭起來,一臉崇拜地看著自始至終都鎮定自若的主任。

  要知道,不是每個醫生都有魄力這樣做決定的,一不小心,病人或許就會死在搶救臺上。尤其是這個病人很特殊,要是死在瞭搶救臺上,醫院可不好向病人傢屬交待。

  搶救室外,一個三十幾許的美婦人正焦急地註視著大門。旁邊值班的副院長不住地安慰她。

  「夏主席,令郎會沒事的,負責搶救的是我們醫院最有經驗的李江主任,你也認識他的。」

  美婦人隻是雙眼緊盯著大門,根本沒有心思答理身邊的副院長。

  門開瞭,蓋著白床單的病床被推瞭出來。

  「玉龍!」美婦人一邊喊一邊迎瞭上去。

  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兒子一動不動。

  美婦人緊張地問道:「李主任,我兒子情況怎麼樣瞭?」

  「夏主席,你別急,令公子已經恢復心跳,血壓也很正常,昏迷可能是因爲受瞭撞擊或者驚嚇所致,這種情況是常有的。我們要立刻給他做全身CT掃描,最後才能確定他的情況,不過從心跳血壓指標來看,令公子應該很快就會蘇醒過來。」

  美婦人聽瞭李主任的話,懸著心算是落下瞭大半,但看到兒子臉上都是血跡,心裡還是很擔心。

  不知道昏昏沉沉睡瞭多久,胸口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巨痛,男人又失去瞭知覺,但最終他醒瞭過來。

  迷迷糊糊的,就聽見一個女人在喊,病人醒瞭,病人醒瞭!美婦人聽見護士的喊聲,立刻走到走到病床前,摸著兒子的手說道:「玉龍,你終於醒瞭,嚇死媽媽瞭。」

  眼前的影像終於變得清晰,男人松瞭口氣,原來他沒死,被搶救過來瞭。

  隻是身邊這個漂亮的女人是誰?雖然看著有點眼熟,但一時也想不起女人到底是誰,在哪兒見過。

  美婦人見兒子愣愣地看著她不說話,又緊張起來,握著男人的手說道:「玉龍,我是媽媽啊,你怎麼不說話?」

  媽媽?男人剛才昏昏沉沉的,沒聽清女人說的話,這回卻是聽清楚瞭。

  媽媽?男人看著靠在他床邊的美婦人,突然想起來女人是誰瞭,他沒見過真人,但卻看過她的資料。

  這美婦人竟然是方達明的老婆,省工會副主席夏竹衣。

  不對,我明明是去跟蹤方達明的,被方達明的人發現瞭,自己擺脫瞭方達明的人,然後被車撞瞭,怎麼變成瞭夏竹衣的兒子?天啊,怎麼回事?自己居然變成瞭仇人的兒子,怎麼會這樣呢!男人知道方達明和夏竹衣有一個上大學的兒子,他也隻是見過照片,怎麼看瞭看照片就變成他瞭呢?怎麼辦?怎麼辦?男人突然想到,發生這種情況隻能暫時裝失憶。

  「你……你是誰?」男人說話很輕,聽起來極爲虛弱。

  夏竹衣聽見男人說話,高興極瞭,可是等男人把話說完,夏竹衣又呆住瞭,天啊,兒子竟然不認識她瞭。

  「玉龍,我是媽媽,你媽媽啊,你怎麼不認識媽媽瞭,你別嚇媽媽呀。」

  「媽媽?你是我媽媽?」

  男人看著美婦人,眼中露出茫然的神色,好像不知道媽媽代表什麼意思。

  聽到病人醒來的消息,李主任趕到瞭病房,聽瞭夏竹衣的描述,李主任也感到意外,昨天晚上病人的腦部掃描並沒有什麼異常,怎麼會失憶瞭呢。

  「夏主席,你先別急,令公子所有體征都很正常,我再給令公子做個腦部磁共振檢查一下他的腦部神經,看看有沒有問題。」

  六神無主的夏竹衣聽瞭李主任的話,隻得無奈地點瞭點頭。

  男檢查報告出來後,經過腦科專傢的匯診,一致認定病人大腦除瞭輕微腦震蕩外沒有任何受傷和病變,失憶有可能是撞車時突然受到驚嚇和猛烈撞擊而産生的暫時性失憶,不會影響以後的生活,但以前的記憶能何時恢復就不能確定瞭。

  男人被推回瞭病房,從夏竹衣和醫生的談話中知道瞭自己的病情,全身外傷很多,尤其是臉上很多地方被碎玻璃刺傷,過兩天再次做整容手術,但問題都不嚴重,最嚴重的傷也隻是幾處骨折,並不是特別嚴重,最多一個月就能恢復健康。

  墻上的電子掛鍾顯示著三月十三號,男人知道他已經「昏睡」四天,這四天他在哪兒呢?那天他被車撞明明是九號,而這個人出車禍是十二號晚上。

  難道真的有輪回,他的魂靈在等待重新投胎的過程中鉆進瞭這個人的軀殼裡?確定的兒子的病情,夏竹衣終於放心下來,隻要不影響以後的生活,不記得以前的一些事情也沒關系。

  「玉龍,疼嗎?在醫院裡好好休息,媽媽明天再來看你。」

  男人還在想著他怎麼就變成仇人的兒子的事情,根本沒聽到夏竹衣說的話,夏竹衣見兒子沒反應,又忍不住流下淚來。

  一邊的李主任連忙寬慰道:「夏主席,你別擔心,病人隻是身體有些虛吧,休息一晚,明天精神會好很多的,你也累瞭一天瞭,早點回去休息吧,病人就交給我們醫院,我們醫院會讓病人以最快的速度恢復的。」

  夏竹衣知道她留在醫院也沒什麼作用,隻得先回傢去。

  「你知道車禍是怎麼回事嗎?」

  病房裡隻剩下照看他的小護士。

  小護士聽見病床上的男人問她話竟然呆住瞭,剛才病人的媽媽跟他說話都不理人的,現在竟然會跟她說話。不過想到病人失憶瞭,小護士也就不那麼吃驚瞭。

  「我也不太清楚,昨天晚上我休息,不過聽別人說好像是你跟人……飚車,然後就撞車瞭。」

  小護士知道病人身份不一般,有些不太敢說實話,怕得罪瞭人。

  「你別擔心,醫生說我失憶瞭,我就是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男人的臉雖然裹得像木乃伊,可眼睛還是很靈活的,用幹巴巴的眼神看著小護士。

  小護士見男人真心問他,便發揮出瞭女人的天性,把她聽到的關於男人撞車的事情都說給男人聽瞭。

  「你被送來醫院的時候全身是血,尤其是臉上,還帶著碎玻璃,樣子老嚇人瞭,再加上你昏迷不醒,還沒瞭心跳,很多人都以爲你活不瞭瞭,沒想到你命大,被李主任給救回來瞭。後來再一做檢查,除瞭有些腦震蕩以及胸部和小腿幾處骨折,還有那些外傷,你並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內傷,醫生說你休息幾天就好瞭。」

  小護士嘰嘰喳喳地說著,尤其是說到男人外傷看起來都恐怖的時候,好像她親眼看見瞭一樣。

  「就這些?沒別的瞭?」

  男人雖然沒說什麼話,可聽醫生和夏竹衣說話,對自己的傷情也知道的七七八八瞭,卻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撞車。

  「還有就是跟著救護車來醫院的還有好多跑車,聽說都是跟你一起飚車的,後來你媽來瞭,那些人好像怕見你媽,都跑光瞭。再後來就是你醒瞭,卻不認識你媽媽瞭。」

  男人無奈地看著小護士,他根本不是失憶,而是完全變成瞭另外一個人。

  至於夏竹衣,他也認出來瞭,可他能認嗎?要是當場認瞭夏竹衣,以後怎麼辦,對於現在這個身份的生活圈,他可是一無所知。

  病房門被推開瞭一道縫,兩男一女輕手輕腳的走瞭進來。

  三人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輕人,其中一個男子對病床上的男人說道:「玉龍,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

  「你們是誰?」

  男人看著眼前的兩男一女,從三人進門鬼鬼祟祟的樣子,男人就猜到這三人跟撞車事故有關系。

  「不會吧,玉龍,我是大成啊,這是我表妹芷琪,你們關系最好瞭。」

  叫大成的男子立刻把身邊的女孩推到瞭男人跟前。

  「芷琪?」男人看著眼前的年輕女孩,這個人是方玉龍的女朋友嗎?這可不能瞎認。

  叫芷琪的女孩見男人連她也不認識,急得哭瞭出來:「玉龍,我是芷琪啊,你真不認識我瞭嗎?」

  男人輕輕搖瞭搖頭。

  一邊的小護士連忙告訴進來的兩男一女,病人因爲突然受到猛烈撞擊而得瞭暫時性失憶,兩男一女聽瞭護士的話都驚呆瞭。

  叫芷琪的女孩連忙問護士:「那他身體有沒有受傷?」

  「有幾處骨折,不過並不嚴重,醫生說最多一個月就可以出院瞭。」

  聽到小護士這麼說,這兩男一女也算是松瞭口氣。

  「我都不記得發生瞭什麼事情,你們誰告訴我當時的情況?」病床上的男人問進來的三人。

  叫大成的男人告訴他,半個月前他們就約瞭昨天晚上的活動,本來好好的,他也要贏瞭,可沒想到路邊突然出來一輛農用三輪車,他爲瞭躲避三輪車就急打方向,結果車子失控,撞上瞭路邊的大樹。

  「我們經常這麼玩嗎?」

  「也不經常,就是一個月一兩次的樣子。」

  大成嘿嘿笑瞭笑,心想這不是你沒什麼別的愛好,我們也就是投你所好。

  大成傢裡是開公司的,在陵江算是很有門路的,因爲大成的舅舅,也就是芷琪的父親,是陵江市的常務副市長,是方達明任陵江市委書記時一手提撥起來的,算得上是方達明的嫡系。

  方玉龍到陵江後,像芷琪這樣一幫年輕男女自然就結識瞭方玉龍,而方玉龍自然也成瞭這些人的中心人物,知道方玉龍隻喜歡汽車,大成和幾個富傢子弟就組瞭個車友會,本來大傢都玩得好好的,沒想到這次會出這麼大的事故,看來以後車友會就得解散瞭。

  「玉龍,你先好好休息,我們過兩天再來看你。」

  大成把車友會其他幾個人的情況說給男人聽之後就要告辭。

  芷琪讓兩個男人先回去,她在這裡陪一夜,兩個男人自然知道女孩對方玉龍的心思,笑著走瞭。

  方玉龍有些不知所措,因爲他不知道原本的「他」對女孩是什麼態度,萬一兩人隻是普通朋友,這個芷琪留下來陪他就不太合適瞭。

  「芷琪,你也回去吧,我這裡有護士照顧就行瞭。」

  芷琪卻是不這麼想的,她喜歡方玉龍,但方玉龍對她僅僅是有些好感,並不能算是他的女朋友,也許趁他暫時失憶這段時間,兩人可以突破一下。

  「不行,我要對你負責。」芷琪很霸氣地說。

  她和表哥早就到瞭醫院,因爲夏竹衣在病房裡,他們怕被夏竹衣責罵,不敢和夏竹衣碰面,等夏竹衣走瞭才敢進病房。

  表哥可是車友會的發起人,要是方傢追究起來,表哥一傢可要倒黴瞭。

  男人剛到陵江的時候,芷琪見過夏竹衣一次,算是在夏竹衣面前露過臉,明早夏竹衣肯定會來醫院,她在這裡陪一夜,也能在夏竹衣心裡留點好印象,即便夏竹衣對飚車的事情生氣,看在她爸爸的份上也不會過於追究。

  男人自然猜不透女孩的想法,她不肯走,他又不能動,隻得讓女孩留在病房裡。

  好在這個特護病房空間夠大,小護士也是機靈鬼,自然知道這個叫芷琪的女孩來頭不小,知道女孩要留下來,立刻到別的病房推瞭個陪睡的躺椅過來。

  「芷琪,我們認識多久瞭?」

  「快兩年瞭啊,你到陵江沒多久我們就認識瞭。」

  方玉龍收到陵江大學的入學通知後就到瞭陵江,范芷琪的父親,常務副市長范大同知道後就把女兒介紹給方玉龍認識,算是讓方玉龍提前瞭解一些學校的情況。

  至於范父的真實意圖就沒人知道瞭,也許他就是希望女兒能成爲方玉龍的女朋友,身在官場上的他自然知道方達明未來潛力無限,能攀上這樣的親傢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坐上瞭火箭式的升職器,正好自己的女兒也拿得出手,怎麼能錯過這樣的機會呢。

  「那你說說我的情況。」

  「嗯,你今年二十歲,在陵江大學讀機械和動力傳輸,兩年級。在學校很低調,學校裡沒幾個人知道你的身份。我叫范芷琪,生物系三年級,是你的學姐。還有……還有就是我是你女朋友。」

  范芷琪有些心虛,微微擡起頭看著病床上的男人,見男人沒什麼反應,有些沮喪又有些沾沾自喜。

  沮喪的是她一個大美女這麼說,男人竟然沒一點反應,沾沾自喜的自然是自己的小聰明有瞭效果,反正男人不記得以前的事情,她現在說是他的女朋友,他自然也會當真瞭。

  「我平時還有什麼要好的朋友?」

  「我知道的就車友會這邊的十來人,外面的我就不知道瞭。」

  「你不是我女朋友嗎,怎麼會不知道?」

  「哦……你也不經常帶我出去玩的。」

  范芷琪突然發現她對方玉龍學校和車友會之外的生活一無所知,這個「女朋友」當得太失敗瞭。

  病床上的男人自然聽出女孩話語間的閃爍,隱隱猜到瞭幾分,如果她是方玉龍的正牌女朋友,不可能害怕見夏竹衣的,不過他也沒點破,問瞭車友會裡其他一些人的情況,范芷琪說給他聽瞭,並說過兩天帶這些人來讓他重新認識一下。

  小護士見兩人還在聊天,讓兩人早點休息,要不然對病人身體不好。

  男人說他都睡瞭一天一夜瞭,這會兒睡不著。

  小護士有些生氣,說他那不是睡,是昏迷。

  男人聽瞭竟然笑瞭起來,把小護士給嚇壞瞭。

  「方玉龍,你現在可不能笑,胸口還有傷呢,要是笑壞瞭,我可要倒大黴瞭。」

  男人自然不會爲難小護士,雖然睡不著,也不和范芷琪說話瞭,腦子裡思索著變成瞭方達明的兒子,以後該怎麼辦。

  第二天早晨,范芷琪在衛生間裡洗漱,聽見病房裡傳來女人的聲音,知道應該是夏竹衣來瞭,立刻從衛生間裡出去。

  夏竹衣看到一個濕著臉的女孩從衛生間裡出來也很意外,但還是認出瞭范芷琪。

  「你是范市長的女兒?」

  夏竹衣不太敢確認,她可沒聽說兒子跟這女孩談朋友。

  「嗯,阿姨,是我。」

  范芷琪輕輕應瞭聲,在夏竹衣面前,她可不敢像平時那麼潑辣。

  看到病房裡多瞭張陪睡的躺椅,夏竹衣當然知道女孩在這裡陪瞭一夜,很和氣地說道:「辛苦你瞭,一晚上累瞭,早些回去休息吧。」

  「阿姨,沒關系的。我隻是擔心他一個人寂寞無聊,所以過來陪他說說話。」

  女孩說著打量著跟夏竹衣同來的女人,看上去年紀比夏竹衣大瞭幾歲,個子比夏竹衣還高些。

  范芷琪喜歡方玉龍,同時也很羨慕夏竹衣,因爲夏竹衣個子一米七,臉蛋漂亮身材又好,很多女孩都比不上,包括她自己。

  沒想到和夏竹衣同來的女人比夏竹衣還高些,長相身材也都很好,隻是年齡大瞭些,看上去比夏竹衣富態些。

  這女人是誰?一大早就趕過來看方玉龍,應該是他的長輩,聽父親說方玉龍姑姑在陵江有公司企業,這個女人應該是方玉龍的姑姑瞭。難怪方玉龍長得帥,原來是遺傳得好。

  這時候病床上的男人醒瞭,夏竹衣連忙走到床邊,摸著兒子的手說道:「玉龍,你醒瞭,感覺好些瞭嗎?媽媽和姑姑來看你瞭。」

  另一個美婦人也走到床邊,輕聲說道:「玉龍,我是姑姑,你記得嗎?」

  男人愣愣看著眼前的中年美婦,竟然有種依稀相識的感覺。

  真是怪異,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他可以肯定之前沒見過這個女人。如果說有方玉龍以前的記憶,那應該更加記得夏竹衣才對,爲什麼對夏竹衣一點熟悉的感覺都沒有,卻對這個姑姑有感覺呢?

  「玉龍,你真的一點兒也不記得瞭嗎?」姑姑方蘭見男人發呆,又問。

  「姑姑?我好像記得你,有種熟悉的感覺。」

  聽到男人說的話,夏竹衣和姑姑方蘭都很高興,至少男人對這個姑姑有感覺。

  「嗯,記得就好,不枉姑姑最疼你瞭。」

  這時候,一個中年女醫生來給男人檢查身體。

  大傢才註意到病床上的被子中間鼓起瞭一塊。

  范芷琪還是個女孩,看到那突起的地方,立刻紅著臉出瞭病房,要是等醫生揭開被子,那可真尷尬死瞭。

  夏竹衣和姑姑方蘭卻沒有離開,她們知道男人那裡也受瞭傷,正擔心將來會不會受影響呢。

  病床上的男人可是方傢這一代唯一的男丁,要是那裡出瞭問題可要對不起老祖宗瞭。

  男人看到醫生揭被子也極爲尷尬,不過他臉上纏著繃帶,就算臉紅也看不出來。

  一屋子的女人,醫生,護士,媽媽,姑姑,就他一個男的,而且還躺在床上,身上除瞭繃帶一絲不掛。更要命的是,他今天的晨勃現象好像特別嚴重,脹得他都感覺有些痛瞭。

  女醫生面無表情,這是她的工作,本來病人是李主任,但李主任今天早上休息,病人又很重要,她隻能過來給病人檢查那個東西。

  不過當女醫生揭開被子的時候也驚呆瞭,男人的肉棒她見多瞭,可這麼大的還真是少見。

  女醫生和小護士感到意外,夏竹衣和姑姑方蘭更是詫異。

  特別是夏竹衣,印象中兒子手指般的小雞雞已經變成瞭大傢夥,比方達明的更大。

  男人下體的陰毛被刮得幹幹凈凈,毫無遮攔的肉棒突兀的挺在小腹下,不光粗大,而且長得較爲怪異。

  別的男人肉棒勃起,邊緣也會有突起,那是血管充血所致。但病床上男人卻不同,充血的肉棒呈螺旋狀,三道紋路極爲明顯,完全不是血管爆起的樣子。

  夏竹衣擔心地問女醫生:「醫生,他這樣是不是受傷病變瞭?」

  「我先檢查看看。」

  女醫生也不敢確定病人的性器官是不是受傷發生瞭病變,她伸手摸瞭摸男人的肉棒,觸覺和正常男人勃起時並沒有區別。

  「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女醫生問男人。

  「有些脹痛,想尿也尿不出來的感覺。」

  男人被女醫生摸著肉棒,很是尷尬,不過也沒人能看見他臉上的表情。

  昨天晚上醒來到今天早,男人還沒排過小便,掛瞭幾病水,現在膀胱漲死瞭,偏偏晨勃得厲害,想尿也尿不出來。

  「你受傷以前是不是這個樣子?」

  女醫生用手指捏瞭捏男人肉棒中部螺旋狀的紋路。

  男人還沒看過他現在的生殖器官,心想那裡應該沒什麼特別的吧,便輕輕嗯瞭一聲。

  「應該是正常現象,這種狀況是兩側海綿體發育生長異常所致,並不是受傷後組織病變引起的,不會影響他以後的生活。不過他這裡受瞭傷,包皮上幾道傷口雖然血塊凝固,但老這樣充血可能會引起傷口爆裂和發炎。小靈,你去拿冰袋來,用毛巾包著給它降溫試試。」

  小護士立刻出瞭病房,不一會兒就拿瞭毛巾裹著一個冰袋進來,按照女醫生的要求壓在男人的肉棒上。

  一股涼意從肉棒上傳來,男人竟然有種很舒服的感覺。

  隻是幾分鍾後,男人的肉棒並沒有一點兒的疲軟,反而因爲女醫生和護士的觸碰變得更硬瞭。

  女醫生見冰敷不起作用,立刻讓小護士去取註射用的激素藥物。

  兩位美婦人焦急地註視著女醫生,註射藥物後,男人的肉棒還是沒有疲軟的跡象,女醫生大爲吃驚,這種情況太少見瞭,她扭頭問夏竹衣,男人有沒有女朋友。

  夏竹衣想瞭想說道:「外面的女孩可能是。」

  「你們先出去,讓那個女孩進來,我跟她說說。」

  夏竹衣和姑姑方蘭明白瞭女醫生的意思,既然冰敷和藥物都不能讓男人的肉棒軟下來,那就幹脆讓他射出來。

  看到夏竹衣走過來,范芷琪有些驚張,問夏竹衣男人的情況怎麼樣瞭。

  「你叫……」夏竹衣一時想不起范大同的女兒叫什麼名字。

  「阿姨,我叫范芷琪,您叫我芷琪就好瞭。」

  「嗯,芷琪,你跟玉龍在談朋友嗎?」

  范芷琪猶豫瞭下,點瞭點頭。

  「嗯……芷琪,醫生讓你進去,她有話要跟你說。」

  夏竹衣又仔細打量瞭范芷琪,模樣清秀,要是兒子喜歡,做女朋友到也可以。

  范芷琪進瞭病房,一眼就看到病床上男人的肉棒光禿禿地挺著,小臉立刻漲得通紅。

  天啊,那傢夥竟然長瞭這麼大一根火腿腸。

  跟男人對女人的性器官好奇一樣,女人對男人同樣好奇,范芷琪在網上查過男人性器官的圖片,但從沒見過男人這樣子的。

  女醫生把范芷琪叫到身邊,在她耳邊輕聲說瞭幾句,范芷琪做夢也沒想到,女醫生叫她進來是要她給病床上的男人打飛機。

  自己還是黃花大閨女呢,這事情怎麼做?萬一把方玉龍再給弄傷瞭,那可大條瞭。

  「醫生,我們……我們還沒到那一步呢……」

  原本就紅著臉的范芷琪,此刻臉上都可滴出血來瞭。

  女醫生詫異地問道:「你還是處女?」

  范芷琪點瞭點頭,太難爲情瞭,要不是因爲醫生是個女的,她早就逃瞭。

  女醫生擺瞭擺手,讓范芷琪先出去,就算范芷琪願意,女醫生也不敢讓她上場瞭。

  病人的性器官受傷還沒好,萬一女孩沒經驗再搞壞瞭可不行。

  女醫生轉向小護士,小護士立刻紅著臉說她還沒有男朋友。

  女醫生瞪瞭小護士一眼說道:「你亂想什麼呢,我讓你去交待徐醫生,讓他代我去查房。還有,今天的事情可不許跟別人說。」

  小護士一臉認真地說道:「劉姨,你放心,就是我媽問我我也不說。」

  女醫生沒好氣地說道:「你不說,你媽怎麼會問。要是你敢跟你媽提今天的事情,我保證你以後做的每件事情你媽都知道。」

  小護士吐瞭吐舌頭說知道瞭,然後小跑出瞭病房,順手把病房門給關上瞭。

  「阿姨,我……我先回去瞭。」

  范芷琪紅著臉跟夏竹衣道瞭別,落荒而逃。

  不一會兒,小護士也從病房裡出來,還關上瞭門。

  兩位美婦人知道女醫生在給男人治療,相對看瞭一眼。

  姑姑方蘭笑瞭笑說道:「難爲這醫生瞭。」

  夏竹衣則說道:「幸虧是個女醫生,要是個男醫生可怎麼辦哦。」

  病房裡,女醫生對男人說道:「現在我是醫生,你是病人,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

  男人尷尬極瞭,沒想到一個晨勃也這麼費事。

  女醫生用溫熱的毛巾清理瞭下男人的性器,特別是龜頭下方的冠狀溝,包皮上的傷口已經呈結痂狀,但女醫生還是很小心,生怕碰到結痂的地方又讓傷口裂開。

  女醫生很瞭解男人性器官的哪個部位最敏感,用手輕輕揉弄著龜頭邊緣,手指捏著冠狀溝下部小幅度地,輕輕地套弄起來。

  男人躺在床上,他看不見女醫生在幹什麼,隻能看到女醫生的白帽子壓在他的小腹處,女醫生的手指正捏著他的龜頭輕輕套弄,那種感覺很奇妙,男人從來沒有感受過。

  男人突然有些迷惑,爲什麼他對性會這麼陌生呢?好像他從來就沒有註意到他是個男人一樣。

  爲什麼會這樣呢?自己明明記得姐姐的死黨,前幾天還碰上的江雪晴。

  那個夏天他陪著江雪晴去爬山,一路上兩人說話不多,一直爬過瞭山頭,到瞭山北後,天空突然下起瞭雨,他拉著江雪晴躲進瞭一個小山溝,小山溝隻有兩三米寬,同樣也隻有兩三米寬,溝壁上凹陷的地方,正好可以擠兩個人,隻有熟悉那裡的人才知道這地方。

  兩人擠在凹壁處躲雨,身體難免會碰到一起。爬瞭山,出瞭汗,又淋瞭些雨,江雪晴的衣服有些濕瞭,貼在身上,把江雪晴的身體勾勒的清清楚楚。

  當時自己頭腦一熱就抱住瞭江雪晴,後來就發生本不該發生的事情。

  明明還記得那時候兩人的身體都在顫抖,爲什麼不記得兩人做愛時的感覺瞭呢?就像現在這樣嗎?

  女醫生坐在凳子上,低著頭專心擼著男人的性器官。這不是正規的醫學治療,女醫生還是有些害臊的。雖然病床上的男人和她女兒差不多大,可畢竟是個成年男子,而且還是個完全陌生的成年男子,這樣子比發生一夜情還要讓人尷尬。

  冰敷不行,註射藥物不行,用手擼見效也不明顯,女醫生擼瞭十來分鍾,男人的肉棒還是挺著,一點兒也沒有要噴發的跡象。

  女醫生一狠心,又把頭低下瞭幾分,將男人的龜頭含在瞭嘴裡,用力吮吸起來。難道你這個是鐵打的不成,我就不信老娘搞不定你一個毛頭小夥子,就當老娘練練口技得瞭。

  男人正舒服著,突然感到龜頭被一個溫熱的腔體給包住瞭。男人用眼睛的餘光看幾女醫生,發現女醫生的頭已經完全壓到瞭他的小腹下。

  她在給我口交嗎?男人突然想到瞭口交這一個詞。原來讓女人口交這麼舒服,她的嘴可真軟。

  男人閉上瞭眼睛,努力想著女醫生的模樣。可能有四十來歲瞭吧,看上去跟那個姑姑差不多瞭。

  不知過瞭多久,男人的肉棒終於開始顫動,一股股的精液從馬眼裡激射出來,女醫生反應不及,射出來的精液打得她的喉嚨有種發麻的感覺,像觸瞭電一樣,當她把男人的龜頭吐出來的時候,男人射出的最後一波精液又打在瞭她的臉上,熱熱的竟有種針刺的感覺。

  女醫生放下男人肉棒快步走進瞭衛生間,將男人的精液吐瞭個幹幹凈凈,這才放溫水嗽口洗臉。

  再照鏡子的時候,女醫生發現自己臉上竟然帶著高潮過後的紅暈。要是傢裡的男人有他一半,不,有他五分之一強,她就幸福死瞭。

  夏竹衣和姑姑方蘭不時看著手表,她們都懷疑是不是手表不準瞭。

  小護士出來都半個小時瞭,難道幹這事還要前戲準備不成?

  「竹衣,會不會出什麼問題啊?」男人姑姑問夏竹衣。

  「不知道,醫生說沒問題的,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她應該早叫我們進去瞭。」

  說話的時候,夏竹衣想著女醫生給兒子擼肉棒的樣子。擼這麼久,手都要弄酸瞭吧?兩位美婦人不會想到,這個時候女醫生已經嘴吮上瞭。

  又過瞭十來分鍾,女醫生才開門出來,告訴夏竹衣病人已經恢復正常瞭,其他情況也都正常,下午就可以轉到普通的骨科病房去瞭。

  夏竹衣自然非常感謝女醫生,然後又尷尬地問女醫生,要是明天再發生這種情況該怎麼辦?女醫生愣住瞭,是啊,她居然忘瞭這一點。

  「我猜這種情況可能是病人身體受到瞭某種外來刺激,有可能是對他用的藥有影響,有可能是別的東西,你擔心的情況這幾天都有可能發生,這個還是你們自己想辦法吧,最好不要再給他註射藥物來處理這種情況瞭,我想你們會有辦法的。」

  女醫生可不想把病人留下來,轉到骨科去就和她沒關系瞭。

  病房裡,夏竹衣揭開被子看瞭下,女醫生裝上的集尿袋裡已經灌滿瞭金黃色的尿液,一下子尿這麼多,肯定是憋壞瞭。

  「玉龍,現在感覺怎麼樣?還有脹痛感嗎?」

  「沒瞭。就是躺在這裡覺得全身發癢。」

  「那是睡久瞭的原因,你現在不能動,隻能這樣躺著,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去飚車。」

  姑姑方蘭雖然在教訓男人,可一聽就是種溺愛的語氣。

  護士給男人換完集尿袋離開,又進來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病床上的男人看到來人,心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火,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現在的父親,他的仇人方達明。

  還沒等方達明說話,夏竹衣就站瞭起來,對著方達明說道:「你還知道回來,兒子差點都沒命瞭,你也不回來看看。」

  「他要沒命才好瞭,整天就知道跟人飚車,不出事才怪瞭。」

  方達明瞪瞭床上的男人一眼,臉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男人冷冷看著站在床邊的方達明,他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會離方達明這麼近。

  怎麼樣才能扳到方達明給姐姐報仇呢?男人想到瞭叔叔,想到陳公子,也許他們都以爲他已經死瞭吧。

  男人的手臂不能動,但他還是不由自主握住瞭拳頭,手臂上的皮膚可沒有包皮那樣的伸縮性,男人緊繃的肌肉迸裂瞭傷口,些許鮮血從紗佈中滲出來。

  「我看你是巴不得兒子出事,是不是在外面跟別的女人有瞭兒子,想要急著領回來啊?」

  方達明見妻子一臉怒氣,知道剛才說話太重瞭,立刻陪著笑說道:「沒有的事,你想哪兒去瞭,這幾天真有大事情,我今天也是趕回來的,下午省委還要開會呢。我也希望玉龍沒事,剛才我說的都是氣話,誰叫這小子不好好讀書,整日跟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還美其名曰辦瞭個車友會,都是一群惹事精,老子遲早要被他給坑瞭。」

  「車友會怎麼瞭,他怎麼坑你瞭?他是打著你的名號幹什麼壞事瞭,還是貪污受賄瞭?他不就是開車快瞭點嗎,總比你好多瞭。」

  「你……慈母多敗兒,這難道你不知道。你也知道他是方傢唯一的男丁,他這樣每天隻知道車啊車的,將來能撐得起方傢嗎?」

  「達明,你這話說得重瞭,玉龍畢竟還在上學呢,有點興趣愛好也是正常的。再說車子是我買給玉龍的,你這是不是怪我呢?」

  「沒有,沒有。姐,我隻是想讓玉龍都關註學習方面的事情,有興趣愛好我也不反對,可老出去飚車我就不贊成瞭,這次撿回條命算是他命大瞭。」

  「嗯,以後我不會給他買跑車瞭,相信經過這次事情,玉龍他也知道瞭飚車的危害。你這個做父親的也應該多關心一下他,要是老這樣,你們父子關系會越來越僵的。」

  病床上的男人隻是靜靜地聽著三人談話,從三人的談話中可以聽出,方達明和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關系並不是很好。

  方達明啊方達明,看來連你兒子都看不慣你啊,我該怎麼把你整下去呢?

  「這次的事情就不要再說瞭,現在我們還是說說玉龍的情況吧。」姑姑方蘭怕弟弟和弟妹吵下去,立刻轉瞭話題。

  「不是說他沒什麼重傷,隻要多休息幾天就好瞭嗎。」

  方達明雖然沒來醫院,可兒子的情況他還是瞭解的。

  「竹衣,你跟達明說吧,我去給玉龍剝個香蕉。」

  中年美婦拿著香蕉去瞭床邊,發出一聲驚呼,因爲她看到侄子手臂上的紗佈被血染紅瞭。

  中年美婦立刻去叫醫生過來,夏竹衣則瞪瞭方達明一眼,說你一來就沒好事。

  方達明看著兒子的手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時候再責問兒子飚車的事情顯然是不合時機的。

  女醫生來到病房,看到男人手臂上的血跡便對男人說道:「怎麼回事?我不是交待過你,這幾天你的手腳都不能用力嗎?」

  女醫生松開瞭紗佈,看到隻是在男人手臂肌肉最飽滿的地方迸開瞭一個小口子,給男人消毒止血後纏上瞭新的紗佈,又一再叮囑男人手腳不能再用力,以免裂出更大的傷口。

  「玉龍,別跟你爸置氣,你爸他也是爲你好,是你對他成見太深瞭。」中年美婦將香蕉剝開,塞到瞭男人的嘴裡,「你的車撞壞瞭,等你身體好瞭,姑姑再給你買輛新車,不過姑姑可不會再給你買跑車瞭。玉龍,你可是我們方傢的希望,以後不要再玩這麼危險的遊戲瞭。」

  男人看著慈愛的中年美婦,輕輕地點瞭點頭。

  中年美婦是方達明的姐姐,照理說他應該非常討厭她才對,可偏偏他覺得中年美婦十分親切。

  方達明沒想到他和兒子的關系會僵化到這種程度,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跟兒子說些什麼,隻能和妻子去瞭陽臺。

  夏竹衣把早晨的情況說給方達明聽瞭,方達明也沒聽說過這種事情,不過按照醫生的方法對他來說太容易瞭,不就是找個女人來給兒子打飛機嘛。

  回到省委大院,夏竹衣問方達明有什麼大事情發生。

  雖然夏竹衣有些惱丈夫不夠關心兒子,可還是很在意方達明工作上的事情,畢竟方達明現在太重要瞭,不光是方傢,就是夏傢也希望方達明在仕途上能再進一步。

  「還不是毛大海的事情,本來紀委也查不出什麼真憑實據,奇怪的是,昨天紀委竟然收到瞭毛大海情婦寄來的照片,是毛大海的裸照,這件事情太詭異瞭。沒想到我離開陵江兩天,事情竟然有瞭這麼大的變化,出人意料啊。」

  「這事情確實太詭異瞭,那兩個女人這麼做對她們有什麼好處?」

  「這事背後肯定有人在推動,我想還是因爲姓趙的原因吧。不過出瞭這樣的事情,老毛的前途算是沒瞭。」

  「他會不會進去?對你有沒有影響?」

  「應該不會,一點男女關系還算不上犯罪,受賄的事情還沒有查實。再說,受賄50萬的事情拿出來說,有點惡心人的意思,擺明瞭就是找毛大海的麻煩。真要是受賄50萬成瞭大案,那可真成瞭笑話。隻能說是生活作風有問題,不過這麼一弄,毛大海是沒希望瞭。對我是沒影響的,當初我是比較看好毛大海的,也曾推薦過他,但畢竟我和他沒太多關系,他能成爲吳京市委書記,更多是靠他自己拼上來的,姓張的想用毛大海這件事來打擊我是不成的。」

  「這幾天你就爲毛大海的事焦心?」

  「不是,有件事讓我更擔心。」

  「什麼事情?可沒聽說最近有什麼大事發生啊。」

  「有人想要對我不利,在我身上裝瞭竊聽器。」

  「什麼?」夏竹衣被方達明的話嚇瞭一跳,「是誰這麼大膽?會不會是上面在秘密調查你?」

  「你還不瞭解我?我有什麼事情值得上面這樣查我?如果真是上面派人來查我,會這麼容易讓我發現?再說如果是上面派人的話,甯書記不可能不知道。還有,竊聽器我交給專人去檢查瞭,隻是普通的竊聽設備,隻要有錢就能在市場買到。」

  「會是誰做的?姓張的嗎?」

  「眼下來說,姓張的可能性最大,但不太可能。姓張的又不是不懂,真要是他指使人幹的,那他的好日子也到頭瞭。」

  「那會是誰幹的?」

  「不知道,所以我才擔心,不知道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

  「那你最近在外面要多註意點瞭。」

  方達明知道妻子的意思,他擔心的正是這個。

  不知道他和韓淑華約會的事情有沒有被這個躲在暗中的對手給聽到。

  夏竹衣見丈夫表情凝重,就問他是不是幹瞭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人聽去瞭。

  方達明連忙否認瞭,沒有確定的事情他可不想讓妻子知道,白白爲他擔心。

  男人轉到骨科去後,晨勃不退的現象又持續瞭兩天,給他「治療」

  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護士,男人不知道這個護士爲什麼會來給他做這種事情,他隻知道女護士弄得他極爲舒服,反正長這麼大他還沒體驗過這種快感。

  三天後,醫院又給他做瞭一次面部整型手術,一個星期後,男人身上的繃帶石膏全部拆瞭,身體可以活動,當他看到鏡子中的臉的時候,他確信自己變成瞭另外一個人,變成瞭方達明的兒子,方玉龍。

  雖然做瞭面部整型手術,但面部還是和原來的方玉龍保持著百分之九十左右的相似度,即使眼角和額頭上留著兩道疤痕,隻要是認識方玉龍的人,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

  男人也看到瞭現在這副身體的生殖器,躺在病床上的這些天,從兩位美婦人和醫生護士的談話以及眼神表情中,男人知道他長著一根異於常人的大肉棒。

  果然,他看到自己胯間的肉棒時也很驚訝,這哪是人能長出來的,簡直就是用模具做出來的假陽具。

  醫生給男人做瞭一次全面檢查,尤其是骨折的地方,發現男人的傷勢恢復得比預計的要快上很多。

  估計再過十天左右就能出院瞭,不過醫生還是建議男人近段時間不要有什麼劇烈運動,但可以適當做一些恢復性的運動。

  夏竹衣看到兒子的臉,擔心兒子破相的她也放心瞭不少,雖然還留著兩道疤,但整體還能讓人接受,再說現在醫療水平高,以後還能給兒子除疤的。

  在這一個多星期裡,認識方玉龍,或者知道他愛傷的一些社會名流都來看望瞭他。這些人與其說是來看男人的,不如說他們是來看方達明和夏竹衣的,雖然不一定能見到。

  來看男人最多的自然是范芷琪一幫人,本來想冒充男人女朋友的范芷琪在經歷瞭晨勃事件之後就再也不提這事瞭。不過她還是個很活潑的女孩,也是圈子裡有名的小辣椒,唯獨對方玉龍和風細雨。

  這一幫人大多二十歲左右,年齡大些的像范芷琪的表哥沈君成,也隻有二十三四的樣子,剛剛踏入社會。最小的是一個局長的兒子,才上高二,是范芷琪的小跟班,碰到范芷琪就是姐長姐短的。

  半夜,醫院裡一片甯靜,病床上的男人似乎睡得很熟,但額頭上卻有細細的汗珠,突然間,男人的身體一陣顫動,人也醒瞭過來。

  男人粗重地喘著氣,看著昏暗的病房。

  一連幾個晚上,男人都做著同樣的夢。他夢見姐姐一身是血的躺在酒店外的水泥地上,身上的衣服淩亂不堪,而姐姐用絕望的眼神看著他。

  男人走到瞭窗邊,讓涼涼的夜風讓自己平靜下來。

  明天就要出院瞭,該怎麼樣去對付方達明呢?

  四月一日,星期二,天氣晴好,夏竹衣和男人的姑姑方蘭一起來接男人出院。

  因爲是接男人出院,兩位美婦人的心情都很好,打扮得也很養眼。夏竹衣上身穿著紫藍灰三色條紋的薄毛衣,外面套著修身的淺藍色女式西服,下身穿著包臀的白色褲子,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像四十的婦人,倒更像是年輕的未婚女子。方蘭則穿著淺灰色的毛衣,深灰色的短裙,黑色的絲襪,外面套著米色的風衣,看上去優雅而性感,也更有女人味些。

  「姑姑,你怎麼有空來接我?」

  男人對方蘭有好感,和她說話比夏竹衣更多些,他知道方蘭開著公司,辦著工廠,平時是個大忙人,不像夏竹衣在省工會掛個副主席的虛職,就算一個月不去上班都無所謂。

  方蘭笑道:「再忙也得來接你出院啊。玉龍,你還沒有完全康復,去樟林苑住著不方便,這陣子先住到你爸那裡去吧,那裡有劉嬸在,方便一些。當然,如果你願意請個人照看你,我們就請個人到樟林苑去。」

  男人明白瞭方蘭的意思,方玉龍和方達明關系不好,她是怕他不願住到省委大院去,所以來當說客的。

  男人自然不想專門請個人來看著他,再說他要接近方達明,去省委大院住更好,便同意瞭方蘭的提意。

  夏竹衣有些吃味地說道:「大姐,這小子就聽你的話,我這個當媽的真失敗,這麼多年就是白養瞭。」

  方蘭咯咯笑道:「竹衣,要不你就把玉龍給我做兒子吧。」

  樟林苑位於金華山東山腳下,這裡有一片十多米高的平緩山坡,山坡下有一個幾畝地的小湖,因湖畔有大片的香樟樹,附近的居民都稱之爲樟林湖。開發商在山坡上又挖瞭幾個小湖,建起瞭別墅小區,取名爲樟林苑。

  小區裡面的別墅越往後地勢越高,別墅也越大,當然價格也就越貴。在開發小區的時候,方蘭就以優惠價格買瞭小區最後一排的一套別墅。方玉龍來陵江後,方蘭就把這套別墅給他住瞭。方玉龍平時住校,也隻有周末的時候才會住這裡來。

  到瞭別墅門口,一時也不知道男人的鑰匙塞在哪裡,幸好方蘭還帶著鑰匙,三人到別墅取瞭些東西後就去瞭省委傢屬大院。

  「玉龍,你還睡那間臥室吧,等會兒媽媽給你準備床鋪。」

  傢屬大院裡,夏竹衣將兒子的東西整理好瞭,將東西都放進屬於男人的房間,男人則在細細打量著房子的格局。

  這幢別墅也不小,樓上佈置著三個臥室,兩個衛生間,一個書房,一個小客廳,一個花房,花房朝南,裡面擺著一臺跑步機。

  男人有些詫異,方達明肯定不會侍弄這些花草,這個花房應該是夏竹衣的,跑步機看上去也是經常使用的,怪不得夏竹衣四十歲瞭,身材還保持得這麼好,原來她喜歡運動。

  和花房相鄰的房間隻是一個很女性化的房間,而書房對面的房間則是擺著書,窗口的茶幾上還有香煙。

  爲什麼要另外佈置一個女人的房間,難道夏竹衣和方達明的分房睡的?男人走進瞭屬於他的房間,他的房間朝北,除瞭床和衣櫃之外別無他物。

  據夏竹衣所說,原來的方玉龍隻在這裡住過幾天,後來就搬出去瞭。

  方達明推掉瞭所有的應酬,早早回到瞭大院,今天是兒子出院,大姐和妻子去接兒子到他這裡住瞭,趁著兒子記不得以前的事情瞭,正好利用這段時候修復兩人的父子關系。

  方達明想著如何跟兒子修復關系,男人卻想著如何抓到方達明犯錯誤的證據,把它交給方達明的對手。

  也不知道陳公子是什麼人,如果現在他去聯系陳公子會怎樣。他現在的身份是方達明的兒子,去聯系陳公子,陳公子肯定不會相信,看來先要抓到方達明的把柄,再聯系陳公子。

  保姆劉嬸做瞭一頓豐盛的晚餐,早上接瞭侄子後去公司的方蘭晚上又來瞭大院,一傢人坐在一起其樂融融。

  方達明三人是真心高興,男人心裡卻是憤恨不已,這邊一傢享受著高堂大屋,珍品美味,他原來的傢卻是傢破人亡瞭。

  方達明,我一定會整垮你的!男人看著方達明,暗下決心。

  「哎呀,玉龍,你怎麼能做俯臥撐呢,快起來坐好瞭休息。」

  早早回傢的夏竹衣看到兒子趴在地板上做俯臥撐,嚇瞭一跳。

  男人仰起頭,一雙絲襪美腿出現在他的眼前。膝蓋以上被一步裙擋住,躺在地上的男人從下面可以隱隱看到美婦人白嫩的大腿。

  夏竹衣蹲下身子,扶著男人的胳膊用力將他從地上拉起來,男人的胳膊摩擦在美婦人的胸前,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美婦人那充滿彈性的乳房,男人立刻感覺到下身開始發熱,有沖要發泄的沖動。

  雖然是仇人的妻子,但卻是他現在的媽媽,男人有些尷尬地坐到床邊上。

  這兩天呆在傢裡實在是太無聊瞭,男人好動的天性無論如何也壓制不住,隻能做一些運動來發泄一下。

  「玉龍,你現在傷還沒完全好呢,怎麼能做這種運動啊,萬一落下什麼病根子就麻煩瞭,快跟媽媽說說,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胳膊疼不疼?」美婦人焦急地看著兒子。

  「我沒事,老是躺著都快憋出病來瞭,我明天要出去走走。」

  明天就是清明節瞭,男人想去看看他的姐姐。

  「那怎麼行,傷筋動骨一百天呢,你還沒滿一個月,怎麼能出去亂跑。」

  夏竹衣聽男人說要出去,立刻反對。

  「媽,我沒事。出院的時候醫生都說瞭,我恢復得比預想的快多瞭。再說你看我做瞭俯臥撐都沒事,我就出去走走,透透氣,又不做什麼劇烈運動。」

  長臺山公墓就在離男人老傢村子不遠的山腰處,男人坐著出租車一直到公墓大門。

  清明節這天公墓裡的人很多。照老傢的風俗,掃墓大多是清明節前完成的,但如果是第一年掃墓,則必須在清明節當天。

  男人遠遠地就看見兩個女子站在姐姐的墓前,正是那天在公安局門前碰到瞭江雪晴,那個讓他刻骨銘心的女人,站在江雪晴旁邊的是那天跟江雪晴一起上班的小女警。

  男人避開瞭兩個女人,在公墓外的小攤前等著,那裡可以看到姐姐的墓。

  再看向江雪晴的背影,發現姐姐的墓邊又多瞭塊新碑。男人恍然大悟,那肯定是他自己的墓碑瞭。

  這時候男人才發現,江雪晴竟然是站在瞭他的墓前。男人不由得有些感動,想不到這個女人對他還是有些情誼的,不管如何,自己總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兩個女人出來的時候,到小攤上來買水,男人低著頭也裝作要買東西,隻聽見那個小女警說道:「江姐,我以爲你真帶我來長臺山踏青呢,原來讓我陪你來掃墓瞭。」

  「正好順路,你不是一直想來長臺山的嗎,正好這兩天放假,我就帶你過來瞭。」

  「那個青華就是那天我們在公安局門口碰上的那個人嗎,怎麼突然就死瞭?」

  「我也隻知道他被車撞瞭,沒搶救過來。」

  「他傢裡沒別人瞭嗎?怎麼沒人來給他們姐弟倆掃墓?」

  小女警很奇怪,新墓第一年怎麼會沒人來呢。

  「他們姐弟是孤兒,隻有一個叔叔。他叔叔料理瞭他的後事後就出國瞭,他妻子在國外好些年瞭,最近一直催他過去。他叔叔臨走前拜托我,清明一定要來看看他們姐弟倆。我隻是在實踐自己的承諾。」

  男人想起他的叔叔,對他的嬸嬸沒一點印象。

  聽叔叔說早些年就去國外打工瞭,看來在國外發展的不錯,讓叔叔過去幫忙瞭。

  兩個女人買瞭水喝後就離開墓園爬山去瞭。

  男人在姐姐的墓前靜靜地站瞭幾分鍾,眼前浮現的全是夢中出現的姐姐慘死的模樣,他將潔白的菊花放在姐姐的碑前,深深地鞠瞭個躬。

  再看旁邊自己的墓時,男人突然笑瞭起來。

  也許這樣,他報仇起來更容易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