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陽光刺眼,一個身穿全套警服的女警,緩緩地走進瞭掛號大廳。
雖然由於反光的緣故,看不清她的臉,但阿威還是一眼就斷定,那正是自己從來沒有一刻忘記的石冰蘭!
隻有她,才能將警服穿出這種獨特的味道,既威嚴端莊,又能充分勾勒出包裹在裡面的那具魔鬼胴體,將惹火誘人到極點的曲線淋漓盡致的表現出來。
阿威的呼吸霎時停頓,喉嚨裡「骨祿」一聲,貪婪的雙眼再也無法移動瞭!
盡管雙方距離還遠,但他卻能敏銳的註意到,和兩個月之前相比,警服裡的性感肉體明顯有瞭一些變化,首先是原本纖細得不堪一握的腰肢,現在似乎略為豐腴瞭一些,雖然和大多數少婦比較起來,腰身整體仍顯得輕盈靈巧,但是隻要仔細觀察,就可以看出有些許孕婦才有的圓潤特徵!
--哇!懷孕四個多月瞭,還能保持這種身材,真是超贊哇!
阿威忍不住暗中驚嘆著。確實,或許是警服腰間紮著的皮帶勒得比較緊,起瞭很好的掩飾作用,或許是石冰蘭本身就註重控制腰圍,總之她現在看上去十足是個新婚不久的少婦,而且身材保持得曼妙有致,以至於周圍沒有一個人發現她是個孕婦!
當然,在阿威的銳利眼光中,還是能看出她原本平坦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瞭,顯示出孕育著生命的母性特徵。隻不過由於她胸部實在太過豐滿,視覺差的效果,將肚子突起的那一點點幅度完全掩蓋瞭過去。
--哇哈哈哈,懷孕果然令她的罩杯升級瞭!
阿威興奮得差點笑出聲來。他對於警服裡面那具肉體的熟悉程度,堪稱瞭如指掌,稍微一瞥就能斷定,現在警服胸前隆起的弧度絕對比從前更陡峭,單看領口的第一顆鈕扣被迫解開就可以知道,那對碩大肉團給警服帶來瞭何等沉重的壓力,保守估計也升級瞭一個半罩杯。
--真是造物主最美妙的傑作啊……哼哼,隻要有我在,我就絕不會允許這對「傑作」縮水的!
阿威在心裡冷笑著,目光則繼續逡巡著那具令人鼻血狂噴的魔鬼胴體。
但這時,對方已經完全走進瞭大廳,避開瞭陽光的反射,一張略有些蒼白、但卻依然清秀美麗的臉龐,出現在瞭所有人視線中。而兩道同樣清澈、但卻比過去更加鋒芒畢露的目光,一瞬間就已迎上瞭阿威的視線!
阿威嚇瞭一跳,驀地裡心虛起來,本能的轉身匆匆而去。一邊走一邊覺得如芒在背,彷佛仍被那兩道目光緊緊盯住不放,令他心驚肉跳……
※ ※ ※ ※
--色魔已經來瞭,就在這個大廳裡暗中註視我……是的,一定是他本人,絕對不會錯!
腦子裡有個聲音在警告,石冰蘭停住腳步,心跳霎時間加快瞭數倍。
一踏進掛號大廳,她就產生瞭一種熟悉的被人窺視的感覺,令她遍體生寒,彷佛一瞬間突然被人剝光瞭衣褲,赤裸裸的站在大庭廣眾之間,全身每個細胞都極不自在。
這正是面對色魔時才有的感覺!隻要被他註視著,就會覺得自己是一絲不掛的羞恥全裸著,就算穿著威嚴的警服也抵擋不瞭邪惡的侵犯。
石冰蘭竭力控制著心跳,表面上看去平靜如水,裝作很隨意的樣子眺望著整個大廳,暗中卻在觀察著每一個可疑的身影,想要找出色魔來。
但這時正是人流高峰期,排隊掛號的、等待叫號的、來往穿梭的至少有兩、三百人,就算目光再敏銳,也不可能一下子找到隱藏在人群裡的目標。
--那惡魔既然來瞭,說明他就如我預想的一樣,果真沉不住氣瞭。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會主動來找我的!根本沒必要著急……
石冰蘭這樣想著,心中頓時坦然多瞭,於是她一邊繼續觀察著,一邊從容地朝「整形科」科室走去。
上周她接到林素真的電話,說經過調查,本市有三傢醫院曾經做過「縮胸手術」,分別是F市美容醫院、市立醫院和協和醫院,不過哪一傢的手術水準最高就很難說瞭,建議她隨便選一傢試試。
石冰蘭心中雪亮,知道色魔必然已看穿自己逼他現身的用意,所以才無奈的說出好幾傢醫院,企圖攪亂自己的視線。她暗暗冷笑,決定將計就計,競真的「隨便」選瞭市立醫院,又「隨便」諮詢瞭一位女醫生後,就迫不及待的定好瞭日子,做出準備立刻接受縮胸手術的姿態。
她相信,這招必然能將色魔逼到墻角,除瞭現身露面之外再無其他選擇!而隻要他一現身,「色魔已死」的偽事實就將不攻自破,昏庸無能的李天明也將被迫重新投入力量調查真相,形勢就會朝有利於她的方向轉變瞭。
「嘀嘀!」
就在離「整形科」科室還有幾步遠時,手機鈴聲突然響瞭起來。
石冰蘭取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心跳霎時再次加快瞭。她平穩瞭一下呼吸,按下瞭接聽鍵,沉著的「喂」瞭一聲。
電話那頭無人出聲。
「喂!」
仍是無人回答。
石冰蘭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不說話我也知道是你。嘿,大名鼎鼎的變態色魔,什麼時候變的如此瞻小如鼠,為瞭繼續裝死人,連吭都不敢吭一聲瞭?」
對方仍是保持沉默,彷佛已打定瞭主意不開金口。
石冰蘭二話不說,乾脆的掛斷瞭電話。她明白這時越表現得不在乎,就越能占據上風。
果然僅僅幾秒後,手機又響瞭。
石冰蘭按下接聽鍵,耐心等瞭片刻後,冷然道:「我還等著接受手術,沒功夫浪費時間。再不說話我就關機瞭,再見!」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啜泣聲。
石冰蘭全身一顫,失聲說:「姐姐,是你?」
這次傳來的,隻是斷斷續續的、極力壓抑的啜泣聲,接著就掛斷瞭。
石冰蘭忙重新撥打回去,但卻被對方直接掐斷瞭。她不死心,再撥打,再被掐斷,令她焦急莫名。
正在再三嘗試時,突然「嘀嘀」聲響起,又收到瞭一條簡訊。
--親愛的冰奴,我猜你現在的罩杯是H,對不對?
石冰蘭臉色一變。這明顯是色魔發來的簡訊,警告自己姐姐仍在他的手中。
她咬瞭一下嘴唇,飛快地回覆瞭一條簡訊。
--你想知道對不對,就現身出來,我可以當面告訴你!
這樣的話,換瞭過去石冰蘭是寧死也不肯說的,但現在她已成熟多瞭,再不會將所謂的「面子」和「尊嚴」看得比一切都重要。
隻聽「嘀嘀」聲接連響起,簡訊此來彼去,雙方都忙得不亦樂乎。
--我早已在你身邊瞭,是你自己視而不見罷瞭!
--我不信!人人都說色魔已經死瞭。除非你現身出來,或者至少讓我從電話裡聽到你的聲音,否則我隻會當作是一場惡作劇!
--哈哈哈,冰奴!你又玩小聰明瞭!我知道你身上暗藏著微型拍攝裝置,手機也啟動瞭錄音功能,不管你怎麼激我的將,我都不會上當的!
石冰蘭一時無言以對。她剛才之所以反覆催促色魔說話,正是因為開啟瞭預先安裝好的手機錄音設備,想將色魔的聲音錄下來,作為他依然存活的證據。
如果,既不能錄下色魔的聲音,也無法拍下他的影像,單憑這些手機回覆簡訊,並不能證明對方就是色魔。巴不得早點結案的李天明等人,也一定會拒絕相信如此單薄的證據。
一股怒氣湧瞭上來,石冰蘭豁出去瞭。
--既然你不敢出來,那就算瞭!我現在要做胸部手術去瞭,沒空陪你浪費時間!
她特意加上「胸部」兩字,意在提醒色魔,她憤怒起來是真的會去縮胸的,絕不是說說而已!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這一招似乎也失靈瞭。
--OK,我也正要替你姐姐做一個簡單的胸部手術。雖然是第一次嘗試,但我很有信心能成功的。替我加油吧!
石冰蘭面色頓時鐵青。色魔會拿姐姐來要脅,這點她早有心理準備,但這種方式卻出乎她的意料。
她迅速轉動著念頭,暗想絕不能被對方一嚇唬就屈服。
好喔,我想姐姐也跟我一樣,早就渴望能縮胸瞭。這次我們姐妹倆可以同時完成心願,以後也不用再煩惱瞭!
--咦,誰告訴你是縮胸的?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我要替你姐姐做的當然是隆胸手術啊!
石冰蘭驚呆瞭,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是不是頭腦有毛病?我姐姐根本就不需要隆胸!
--原本確實是不需要的!你們這對巨乳姐妹,都有一對純天然的完美大奶子,尺寸也是上天註定好的。可你現在居然要人為的把尺寸縮小,那我隻好把你姐姐的胸部尺寸相應變大,以便保持平衡。
石冰蘭駭然。假如是別的罪犯,也許隻是說笑罷瞭。但是色魔卻是個變態的偏執狂,對巨乳又有一種狂熱的愛好,真要做出這種事來是半點也不奇怪。
對瞭,冰奴,快告訴我你打算把胸部縮小到多少尺碼?聽說是C罩杯,是嗎?嗯……從H到C相隔五個字母,那我也相應的把你姐姐的胸部升級五個字母,到N就差不多瞭。哈哈哈!
石冰蘭明知對方威脅的成份居多,但眼前還是不由自主的出現瞭一副可怕的畫面--做完手術後的姐姐,被胸前兩大陀巨型到畸形的肉山壓得站不起身來,隻能躺在床上痛苦地哭泣、呻吟……
她打瞭個寒噤,泛起一股恐怖而又惡心的感覺,比妊娠反應還要令她難受。
忽然,一個念頭猛然冒瞭出來。石冰蘭雙眼發亮,迅速輸入瞭一條簡訊。
--隆胸又不是變魔術,想做就能做的!等你有瞭那個技術再來吹牛吧!
不到半分鐘,手機發出密集響聲,一連收到瞭多張圖片。打開一看,全都是一個女子胸部的特寫。沒有面部,隻有赤裸的胸脯,以及一雙戴著手套的男人手掌。
第一張,胸脯還是相對扁平的。
第二張,那雙手拎著一支吸滿瞭液體的特大號註射器,做勢往其中一邊胸脯紮進去。
第三張,註射正在進行。被紮針的乳房就像氣球被逐漸吹大瞭似的,很明顯的比原來增擴瞭一圈。
第四張,註射器已拔走。其中一顆乳球驚心動魄的高聳著,與另一邊的扁下形成瞭鮮明的對比。
第五張,註射器再次吸滿液體,紮向另一邊胸脯。
石冰蘭越看越是惡心,於是跳過瞭許多圖,直接打開最後一張。
那顯然是已經完成的「傑作」,照片上的雙乳如發酵面團般膨脹著,「腫」得十分厲害,就像是兩個快要撐破的氣球似的,連淡青色的血管都隱隱的從肌膚下透瞭出來。
石冰蘭再也忍耐不住,幾步奔進不遠處的女洗手間,對著水槽「哇」的一聲嘔瞭出來。雖然嘔出的隻是些清水,但她卻覺得反胃的程度十倍於以往,彷佛怎麼吐都吐不乾凈胸中的污穢。
又一封簡訊寄來瞭。
--看清楚瞭吧?這是我前天剛在一個賣春女身上做的試驗。用特殊的軟體填充材料,隻要打針註入人體就可以達到隆胸效果瞭!你猜猜,要隆到N罩杯,一共需要註射多少針呢?嘿嘿嘿,猜中瞭有獎喔!
石冰蘭勉強忍住反胃感。抹抹口唇,憤怒的眼眸裡就像有火苗在竄動。
--夠瞭!別動我姐姐……其實我根本沒打算做縮胸手術,我隻不過想拆穿你的謬論而已。你做這麼多無非是想阻止我縮胸,看來你自己潛意識裡也知道,所謂胸大就是女人的原罪完全是一派胡言!否則為何要阻止我呢?
這一次,對方沉默瞭很久,也沒有任何回音。
石冰蘭的雙眸更亮瞭,俏臉上充滿瞭一種自信而堅定的神采。在被囚魔窟的日子裡,她曾被反覆灌輸「奶大有罪」的理論,不知不覺間也侵蝕瞭她的心靈。即便是重獲自由後,她遭到沉重打擊的精神世界也沒能完全康復,但是從這一刻起,色魔的歪理邪說已經徹底破產瞭,而她也將完全恢復成過去的石冰蘭!
她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拿起手機繼續輸入簡訊,向色魔乘勝追擊!
--你今天的所作所為,隻讓我更加確信瞭一個真理。那就是:女人的胸部本身是純潔的,就算再大都沒有罪!真正有罪的,是你變態邪惡的靈魂!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然後,「嘀嘀」聲急促響起。
--胸大無腦的蠢女人,你這是在自作聰明!我禁止你縮胸,絕非證明你那對大奶子就無罪!正相反,是因為罪孽太重瞭,縮胸反而便宜瞭你!等著瞧吧,我要你那對大奶子承受比縮胸更加殘酷十倍的懲罰!
石冰蘭輕蔑的一笑,彷佛已瞧見色魔氣急敗壞的模樣,因為被自己揭穿瞭心思而惱羞成怒。
--有什麼懲罰就盡管使出來吧!最壞無非是割掉,我也不會可惜的!
--很好,我已經為你準備瞭一種「乳刑」,你這就出來體驗體驗吧!
石冰蘭雙眉一蹙,大步走出瞭洗手間,剛推開門,腳下突然踩到瞭一樣東西。
是個黑色的小塑膠袋。
她忙探頭一望,走廊兩邊人來人往,誰也沒特別註意這邊。就算色魔剛才一刻在這裡,現在必然也遠遠避開瞭。
老把戲!大概又是想逼我換暴露衣著來羞辱我,可惜這種招數對我已經不靈瞭!
石冰蘭在心裡冷笑。對於她來說,更不堪百倍的羞辱都已經承受過瞭,難道還會在乎多暴露一點肌膚嗎?現在的她,隻要能抓住色魔,哪怕真的要脫得一絲不掛,她也可以將羞憤埋在心裡,以絕對坦然的態度來面對瞭!
她撿起塑料袋,一聲不響的退回瞭洗手間,將裡面的物品全都倒瞭出來。
「叮叮當」的清脆金屬聲響起,石冰蘭驀地瞪大瞭眼,彷佛看到瞭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 ※ ※ ※
阿威一仰脖子,將剛買的一罐冰鎮啤酒一飲而盡,隨手投進瞭垃圾筒裡。
冰冷的啤酒也澆不滅心中的怒火。
--他媽的,石大奶!我馬上就會讓你好看的!
阿威惡狠狠地嘀咕瞭一句,摸出一個口罩戴上,推著個空置的輪椅走向掛號大廳。
此刻他身上穿的,是一套該醫院的白大褂。這正是他昨夜悄悄溜進值班室偷來的。穿上後尺寸正合身,看上去十足像個本院的實習醫生,正推著輪椅準備去接病人。
沒走幾步,石冰蘭的身影又出現在視線中。
在旁人眼裡,她跟剛才似乎沒有半點不同,一樣是全套筆挺整齊的警服、及膝的警裙和黑亮的尖頭皮鞋,從頭到腳都沒有任何變化。
但隻要仔細看,還是能看出細微的差別--和剛才相比,她胸前的雄偉雙峰給人的視覺壓迫感更強瞭,隨著她的步伐巍巍震顫著,很明顯的抖動出瞭更加洶湧的波濤。
阿威的眼睛裡閃現出得意的光芒。現場大概隻有他一個人清楚,在這性感女警的警服裡,既沒有內衣,也沒有胸罩,隻要扯開上衣的鈕扣,就可以直接欣賞到裡面包裹的赤裸胴體瞭!
--果然不愧是極品巨乳啊,沒有令我失望……還是一點也沒有下垂!
阿威在心裡贊不絕口,低下頭假裝看手表,暗中借用眼角的餘光,繼續貪婪地打量著目標。
失去胸罩的支撐後,那對豐滿結實的碩大肉團仍能頑強抗拒地心吸力,將警服前襟撐出兩個又大又圓的球形。那挺拔如昔的高聳輪廓,彷佛在驕傲地宣稱,不管過去、現在還是將來,對於造物主的傑作來說,胸罩永遠都是多餘的!
換瞭是一個正常男人,恐怕無論如何也不忍心給如此完美的雙乳「上刑」,但阿威心中卻被一種變態的刺激感充斥,越是完美的珍品,他越想狠狠地折磨!
於是他悄悄伸手探進衣袋裡,摸到瞭一個小遙控器,輕輕地按瞭一下按鈕。
幾乎在同一瞬間,數米外的石冰藺猛然一個踉艙,身體險些失去平衡摔倒。她發出低低的驚呼聲,伸手抓住旁邊的欄桿才穩住身軀,俏臉已然煞白。
--嘿嘿嘿,嘗到厲害瞭吧!
阿威陰陰的冷笑著,再一次摁下按鈕,並且持續瞭兩秒鐘。
隻見石冰蘭又是一個踉膾,胸脯彷佛受到什麼刺激似的,驀地裡劇烈晃動起來。不同於走路時的上下震顫,這次的晃動是呈左右搖擺的趨勢,竟有幾分像是在挑逗。
她再次「啊」瞭一聲,面露痛苦之色,不由自主地伸手捧胸,緊緊地按住瞭雙乳,彷佛想使之不再搖晃。
阿威眼中獰笑更濃,手指再次按下,這次足足停留瞭五秒!
隻聽「辟啪」的輕微聲響傳來,這性感警花的胸前警服上,赫然閃耀出瞭些許的火星,就像是遭到電擊似的,令她全身控制不住的痙攣起來,護胸的手臂也被一股無形力量給彈開瞭。
這正是電擊的威力!而通電的來源,正是她剛才在洗手間裡被迫戴上的「刑具」--警服裡面褪去瞭內衣和胸罩,但卻多瞭一副特制的金屬乳箍!
那是兩個圓環狀的金屬圈,緊緊地勒在雙乳的乳根部位,背後隻用一根帶子連接著,看上去怪模怪樣,受刑的意味顯而易見,戴起來絕無絲毫舒適感可言。
事實上,石冰蘭好不容易將這「刑具」戴上後,就感覺被箍的極痛,乳根甚至被淒慘的勒扁瞭,但兩顆豐碩肉球卻也因此而顯得更滾圓。她以為這就是所謂的「乳刑」瞭,因此咬緊牙關忍受瞭下來,沒有發出半點示弱呼痛的聲音。
萬萬料不到,被勒緊的痛楚隻是開始,這兩個金屬圈裡面安裝著微型通電裝置,在色魔的遙控下,驟然釋放出瞭猛烈的電流。
隻聽「辟裡啪啦」、「辟裡啪啦」的聲音如爆米花般接連響起,石冰蘭容色慘變,胸前不斷閃耀出火星。她盡力掩飾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拚命抬起手臂,想要護住胸部,但通電後的麻痹感和劇痛卻令她的肢體幾乎不聽指揮瞭,胸前那對飽滿碩大的乳球更是完全失去瞭知覺,在電擊下不停地亂搖亂晃,彼此就像撞球似的互相撞擊起來。
這情形自然引起瞭周圍一些人的註意,全都吃驚地望著,有人還吹起瞭輕薄的口啃。但因為事發倉促,暫時倒也無人上前詢問究竟。
阿威看得興奮之極,變態的心理得到瞭極大滿足。這是他花瞭高價從日本買來的最新SM道具,專門用於調教不肯馴服的女奴。
他不知不覺走得更近瞭些,想要更加方便的欣賞這巨乳女警狼狽的模樣。
但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拍到瞭他肩上。
阿威嚇瞭一跳,回頭一看,站在身後的是一個高大的男子,正向自己怒目而視。
蘇忠平!
阿威險些驚呼出聲來,對方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身邊,自己居然沒有察覺,可想而知是過於大意瞭。
他心念電轉,僅半秒鐘就恢復瞭常態,佯裝不解地問:「您是?」
「別跟我裝傻!」
蘇忠平呸瞭一聲,右手倏地伸出,一把就扯掉瞭阿威的口罩。
一張滿佈疤痕的可怖臉孔,立刻暴露在瞭光天化日之下!
阿威做勢要伸手遮擋,但已經來不及瞭。站在附近的幾個女子率先發出瞭恐懼的尖叫聲,如遇瘟神般連連向後倒退。這就導致瞭更多人被驚動,很快也瞧見瞭這張比魔鬼還可怕的面孔.尖叫聲頓時此起彼伏。短短幾秒鐘內,現場就亂成瞭一鍋粥。
石冰蘭也馬上看清瞭他,雙眸發亮,掙紮著就想奔過來。但電擊造成的麻痹感仍未消除,四肢仍然不聽使喚,再加上混亂的人潮造成的擁擠,她一時間竟無法逾越這段隻有數米的距離。
阿威見勢不妙,大喝一聲,正想抓起輪椅砸向蘇忠於,但驀地全身僵硬,動作也凝固瞭。
原來,他看到蘇忠平的衣領前突起瞭一個圓柱形,端端正正的瞄準自己.
那是槍口的痕跡!
--失算!他媽的,中瞭這兩夫妻的圈套!
阿威懊悔不迭。他曾反覆提醒過自己,要對石冰蘭保持警惕之心,也考慮過蘇忠平可能會躲在暗處策應。但是當他看到,這巨乳女警確實戴上瞭「刑具」走出來時,就松瞭一口氣,斷定蘇忠平並未一起跟來。他很有把握,以蘇忠平火爆的性格,假如也在現場的話,是絕不會允許妻子接受這種折辱的。
然而現在看來,這樣的想法是低估對手瞭。時間和痛苦可以磨練人的心志,兩個月不見,這兩夫妻顯然已比過去更加成熟、堅忍,女的固然可以忍辱負重、坦然犧牲色相來做誘餌,男的居然也可以沉住氣,不動聲色的接受正常男人所無法接受的羞辱,直到目標出現。
「別輕舉妄動!我不想在這裡開槍,隻要你老老實實的!」
蘇忠平發出警告聲,看他那充滿煞氣的眼神,如果阿威妄圖反抗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開槍的。
阿威忽然明白自己錯在哪裡瞭--眼前這個男人真的變瞭,變成瞭一匹復仇的狼,他不在乎接受更多的羞辱,隻要最後能跟自己算總帳、新仇舊恨一起解決就行。在這個過程中,他也可以像過去的自己那樣,做到不擇手段!
「OK,OK……我投降!」
阿威眼珠一轉,一邊滿口答應著,插在衣兜裡的手指一邊摸到瞭遙控器的最高檔,用力按瞭下去。
這是幾乎能致人死命的電量,他原本不打算使用的,但現在為瞭自救隻能出此下策瞭。
「啊--」
石冰蘭的慘叫聲從旁邊傳來,蘇忠平面色大變,忍不住轉頭望瞭一眼。
阿威等待的正是如此良機,立刻發動瞭反擊,猛然踢出一腳,正中蘇忠平手腕。
「當啷」一聲響,衣領裡的武器跌落在地。原來並不是手槍,隻不過是支小手電筒。
阿威如釋重負的松瞭口氣,見蘇忠平正飛身朝自己撲來。他不想戀戰,虛晃一招,轉身撒腿就跑。
兩人一追一逃,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沿著樓梯飛快地向上奔去。
由於醫院大樓有多部電梯,因此沿路上樓梯都空空蕩蕩的,沒碰到幾個人。而整棟大樓高達十二層,追逃雙方雖都體力極佳,跑到後面也累得氣喘籲籲。
一轉眼,兩人就先後沖到瞭頂樓的天臺。
「你已經逃不掉瞭!惡魔,今天就是你落網的日子!」
蘇忠平心中狂喜,隨手將通向天臺的門鎖摁下,「砰」的一聲扣死瞭。他相信,堵住這唯一的出口,這次色魔就插翅也難飛出這個天臺瞭。
「就憑你嗎?哈,不自量力!」
阿威一邊向後慢慢倒退,一邊發出嘲弄的怪笑聲。這聲音是從嘴裡含著的一個小變聲器發出來的,又機械又難聽。
「你根本不是我對手,再怎麼努力也是徒勞的,比取代不瞭我在冰奴心目中夢縈魂牽、獨一無二的地位!」
蘇忠平穩步上前,冷冷道:「你自己心裡清楚,冰蘭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她唯一牽掛的,就是如何盡快送你上刑場!」
「我知道她恨我。可是對女人來說,恨和愛是很容易轉換的。」阿威繼續後退,醜陋的面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她內心深處也在愛著我,要不然,她就不會心甘情願的懷上我的種,準備替我傳宗接代瞭!」
蘇忠平嘴角抽搐瞭一下,但沒有吭聲,握緊拳頭大踏步逼近。
「不說話也沒關系,難道你不敢正視現實?」阿威得意洋洋地道:「用你的大腦想一想啦,她肚子裡的種是誰播下的?是你還是我?她要是不愛我的話,早就第一時間墮胎瞭,怎麼可能就這樣任憑肚子越來越大呢?」
「那是因為她有先天性的子宮頸後傾,醫生說太早墮胎容易刮不乾凈,她才不得不多忍耐一段時間,否則她早就清除掉你的孽種瞭!」
蘇忠平雙眼通紅,但是仍克制著自己,顯然現在的他已經沒有那麼容易被激怒。
阿威哈哈大笑,用一種憐憫的目光望著對手:「是她自己這麼告訴你的,是不是?哈,真相究竟如何,你還是親自去醫院查清楚瞭再說吧,免得被心愛的女人騙瞭也不知道!」
說完,他猛然轉身,箭步奔向天臺邊緣,翻過欄桿躍下,身影頓時消失瞭。
蘇忠平大驚,以為對方跳樓自殺瞭,急忙沖過去一看,這才發現天臺的欄桿上赫然栓著一根長長的鐵鏈,一直垂到樓層底部。而色魔正攀著鐵鏈,猶如特種部隊的戰士似的,一蕩一蕩的向下滑落,速度迅捷之極。
顯然,對方早有準備,預先佈置好瞭逃跑的路線。樓下雖有不少行人匆匆而過,但由於烈日當空,誰也沒有抬起頭來望見這驚險的一幕。
蘇忠平大怒,抓起鐵鏈猛烈搖晃。想要將色魔摔落下去。
果然此舉給色魔帶來瞭很大麻煩,鐵鏈顫動瞭數下之後,大約是受力過劇的緣故,竟然從中斷裂瞭開來,下面半截鐵鏈直接跌落於地,導致色魔整個人被懸掛在半空中,上也上不來,下也下不去。
蘇忠平正要喝令對方投降,但意外突然發生瞭,隻見色魔整個人高高蕩起,如猿猴般靈活地從一個敞開的窗戶鉆瞭進去。
他氣得揮拳猛擊瞭一記欄桿,仔細辨認瞭一下那個窗戶,原來是位於第七層樓!他忙記住瞭位置,轉身飛快的沖下瞭天臺,沿著樓梯向七樓奔去。
※ ※ ※ ※
雙足剛一落地,阿威就解開瞭腰間系住鐵鏈的鋼扣,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把白大褂脫瞭下來,隨手擲出瞭窗外。
他整理瞭一下身上的病號服,長長籲瞭口氣--這裡正是那間專門為省長留下的病房,裡面空無一人,正好方便他行事。
--快,必須在兩分鐘之內搞定!
阿威一邊暗中催促自己,一邊對著鏡子在臉上忙碌著。他昨夜已演練過瞭,對手沒有鋼扣,不論是冒險沿著鐵鏈攀爬下來,還是改從樓梯沖下來,都需要至少兩分鐘時間。因此他的所有工作也必須在兩分鐘內完成!
僅僅一分四十秒,鏡子裡原本恐怖的面頰就不見瞭,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線條分明的正常臉孔!
阿威滿意的笑瞭笑,走到門邊,透過門縫向外張望。果然,由於這一層是高級病房區,走廊上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
他忙開門出來,大步穿過走廊,直接進入電梯,來到瞭四樓的手術室。
「哎,你不是說去方便嗎?怎麼去瞭這麼久?」
一個護士正拿著電話撥號,看到他進來就放下瞭話筒,不滿的嚷瞭起來。
阿威乾咳一聲,正想找個理由解釋幾句,但那護士沒容他多說,已經揮著手一連聲的催促他躺上病床。
「快點,手術馬上就要開始啦!要是耽誤瞭時間,許醫生會不高興的!」
阿威依言躺下。不一會兒,許醫生和幾個醫務人員走瞭進來,擺好瞭手術器械,例行的消毒和檢查過後,又替他打瞭麻醉針。
然後一場簡單的抽脂手術就正式開始瞭……
※ ※ ※ ※
大約一個半小時後,手術結束。阿威被推出瞭手術室。
或許是麻醉藥力還沒完全過去,又或許是昨夜太過疲勞瞭,他頗有昏昏沉沉的感覺,全然未曾註意到醫生護士接下來又做瞭什麼,總之是在迷迷糊糊之中,不知不覺的回到瞭高級病房裡,被摻扶回病床上,很快就進入瞭夢鄉。
※ ※ ※ ※
然而正睡的香甜時,突然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瞭。
阿威勉強睜開眼,剛一下床,就感覺到肚腹處傳來一陣劇痛。看來是麻醉藥的效力已經過去瞭。他隻得皺眉忍住,慢慢走過去打開瞭門。
敲門的是一位護士,滿臉抱歉的說:「對不起啊,先生!這位是刑警總局的女警官,她想調查一下……」
話還沒說完,阿威已打斷瞭她,露出誇張的驚訝表情。
「蘇先生,石隊長,原來是你們呀!」
他歡然叫著,直接伸手過去握住瞭蘇忠平的手。
蘇忠平一愣,呆瞭幾秒才認出他來,忙點頭不意,敷衍的與他握著手。
石冰蘭卻是驀地瞪圓瞭雙眼,彷佛看到瞭什麼不可思議的古怪情形似的,清澈銳利的目光如刀鋒般盯在阿威臉上,眨也不眨!
阿威頓時覺得極其刺眼,趕緊打瞭個哈欠做掩飾,裝作最自然的樣子問道:「好久不見瞭,石隊長。最近還好嗎?」
石冰蘭不置可否的「嗯」瞭一聲,主動走上兩步,伸出瞭右手。
阿威心跳加快,輕輕握住瞭那隻滑膩但卻有力的纖手。他馬上感受到修長的手指倏地握緊瞭,同時對方銳利的眼眸也變的更亮:
--靠!她的眼光果真敏銳啊,居然第一眼就認出瞭我!
阿威暗暗驚佩,一瞬間頭皮有些發麻。
雖然他心裡清楚,兩人發生過無數次最親密的肉體開系,對於彼此的熟悉堪稱已達到瞭如指掌的程度。此刻自己以偽裝面目出現,憑著這巨乳女警的敏銳直覺,要是仍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疑心反而是怪事瞭。
「您生瞭什麼病?怎麼好端端的突然住院瞭?」
石冰蘭松開阿威的手,但目光仍凝視著他的臉,不動聲色地問道。
「沒有啦,我沒什麼病。」阿威扮出不好意思的樣子說:「就是最近開始發福瞭,啤酒肚的問題日益嚴重,聽說這傢醫院的整形科口碑還不錯,所以也就來做瞭一個抽脂手術……」
「哦,是嗎?」石冰蘭上下打量著他,淡淡地說:「上次在舞會裡見到您的時候,您還是標準的運動員身材,想不到,才幾個月您居然就發福瞭!」
阿威不由一陣氣餒。他為瞭準備「復出」,這兩個月不斷的暴飲暴食,足足增肥瞭二十餘斤,令自己的臉型、身形都與過去有不少區別,但一個人的骨骼構架、身高肩寬卻是改變不瞭的,僅隻是增加一點肥肉看來並無多大用處,很難瞞過這巨乳女警的雙眼!
不過他轉念一想,目前的情形仍在自己預料之內,又何必緊張呢?想到這裡瞻氣頓壯,笑著說:「是啊,當時我還很註重鍛煉。這幾個月一偷懶,加上養成瞭吃宵夜的壞習慣,體重一下子就飆升瞭,所以趕緊就來做抽脂手術啦!」
這番話合情合理,似乎也說服瞭石冰蘭。她露出釋然的神色,微笑說:「這種小手術,應該很快就能出院吧?什麼時候有空,歡迎到我傢來做客哦!」
「好啊,呵呵。不過最近恐怕沒空瞭。我下周要到美國參加一個學術會議,順便探望幾個明友,等我回來再找時間登門拜訪吧!」
「啊……那隻好以後再說啦!」
石冰蘭顯得十分失望,欲言又止,但沒有再說下去瞭。
蘇忠平在旁早已不耐煩瞭,不明白妻子怎會跟這個男人說那麼多無關緊要的話,這時忙接過話頭,稱夫妻倆正在追蹤一個可疑人物,問阿威今早十點左右時是否有聽到、或是看到任何人從旁邊的空置病房出來。
「十點左右?呃……那時候我正在四樓準備接受手術呢!」
阿威早有準備,扮出無辜的樣子,來個一問三不知。蘇忠平一無所獲,隻得失望的說瞭聲打擾,拉著妻子一起告辭離開瞭。
阿威重新關門躺回床上,雖然此時已經睡意全無,但他還是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一覺睡到傍晚時分,才起身走出病房,要求主治醫生做瞭最後一次身體檢查後,就辦理瞭出院手續。
拎著簡單的換洗行裝,阿威慢條斯理的走到醫院門口,伸手正要攔截的士,身後突然傳來「叭叭」兩聲喇叭響。
他回頭一看,一輛警車緩緩開到身邊停下,駕駛座的車窗打開,探出瞭一張熟悉的俏瞼。
「Hi,石隊長.您還沒走呀?」
阿威揮手打招呼,扮出一副意外的表情。
「是啊,白天的案子一直調查到現在,總算可以收工啦!」
「辛苦啦,你們警員的工作真是又累又忙……」阿威一邊說話,一邊瞥瞭一眼警車,語氣很隨意的問道:「蘇先生呢?怎麼不見他?」
「他有事先走瞭!」石冰蘭停頓瞭一下,彷佛也很隨意的話鋒一轉,「您這是去哪呢?」
「還能去哪?回傢唄!」阿威忙轉成半開玩笑的語調。「醫生說我可以出院瞭,不容分說的就把我趕出來啦!」
石冰蘭微微一笑,呶瞭呶嘴:「上車吧,我正好載你回去!」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呢?」
阿威嘴上連聲遜謝著,人已走到瞭另一邊,扯開車門,坐到瞭副駕駛座上。
他心裡清楚,對方絕非有事耽擱後正好碰到自己,而是對自己仍存有很大疑心,才會繼續在此守株待兔。與其推托逃避,倒不如勇敢面對,按照自己事先策劃好的步驟來行事,也許反而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馬達轟鳴聲中,警車不疾不徐的開瞭出去。
※ ※ ※ ※
隱身在路邊的一根電線桿後,蘇忠平目送著警車遠去,心裡忽然泛起一種強烈的沖動,想要起身追出去,偷偷駕車跟在妻子身後以便保護她。
如果,此刻坐在警車裡的那個傢夥,真的就是變態色魔的話,那毫無疑問,單身而去的冰蘭從一開始就處於極度的危險中!
然而,剛才妻子曾反覆叮囑,叫他無論如何不可跟來。因為以色魔的機警,必然會很快察覺,加倍提高戒備,反而使得本次接觸、試探的難度更大。
--放心吧,真正的色魔是不會選擇這個時機對我下手的。因為那樣就等於不打自招瞭,而色魔顯然還希望用假身份繼續隱瞞下去,所以他一定會規規矩矩的、全力扮演好偽裝的角色,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想到妻子的叮囑,蘇忠平最終還是忍住瞭沖動,皺眉沉思瞭起來。
--那傢夥……不是香蘭姐的其中一個追求者嗎?身形的確和色魔差下多,但以前見到他時,他的面部就是現在這個樣子的,跟色魔那張可怕的毀容臉孔完全不同啊……
※ ※ ※ ※
蘇忠平知道,以如今日新月異的科技水平,要制造一張精巧的人皮面具並非難事。他隻是難以置信,一個人竟可以每天戴著面具生活,並且能長期瞞過周圍的人。
但妻子卻堅持說,她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沒有認錯人!
「這傢夥真的很可疑!我問過護士瞭,他今早在做手術之前,突然聲稱要去方便,足足過瞭十五分鐘才回來。而恰恰就是在那個時間段裡,色魔出現在我們面前!」
「這會不會是巧合呢?方便十五分鐘,也並不算很久吧!」
「可是色魔後來選擇的逃跑路線,又恰好是經過他住的高級病房區,而且之後就再也找不到蹤跡瞭,這又怎麼解釋呢?」
「這點就真的是巧合瞭。我親眼看到的,色魔原本是想順著鐵鏈一直攀爬到地面,但是鐵鏈意外的斷裂瞭,所以他才不得不選擇鉆進七樓的窗口。」
「不,鐵鏈並不是意外斷裂的。我已經檢查過瞭,那上面的斷口十分光滑,明顯是之前就已經用工具磨損過!」
「啊……」
「事情明擺著,色魔一開始就看準瞭這條逃跑路線,並且很有把握不會被人撞到。他故意弄斷半截鐵鏈,不過是為瞭使這一切看來更自然而已。為什麼非要從七樓逃跑呢?隻有一種解釋,因為他自己就住在七樓的高級病房區裡!」
「嗯,確實!你說的有道理。」
「不過這些隻是推測而己,我還不能百分百肯定就是他。所以,我必須去試探一下,看看是否能發現更多證據!」
「為什麼要去試探啊?你不是已經從醫院取走瞭他的血清,去做DNA檢驗瞭麼?那豈非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蘇忠平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有如刀割。想不到妻子肚子裡的孽種,居然成為瞭抓住色魔的重要關鍵。雖然這個孽種還沒生產下來,但隻要以羊膜穿刺技術抽取出適當的羊水,就可以檢查胎兒的DNA,再與醫院裡得到的血清作DNA對比,就能確認對方是否就是孽種的生父,也就是變態色魔瞭!
「唉,別忘瞭這個檢驗是需要時間的,最快都要好幾天才知道結果。而剛才你也聽到瞭,這傢夥說馬上就要去美國!這會不會是他發現事情不妙,準備逃跑瞭呢?在檢驗報告出來之前,我們是無法禁止他出國的!所以,我隻有盡快跟他接觸,爭取找到其他證據來拖住他,否則就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溜瞭!」
「那你也不用去試探吧!隻要直接去檢查他的臉皮,看能不能撕下一張面具來,就水落石出瞭!就算用強迫手段也無妨啊,萬一弄錯瞭我來賠罪就是瞭!」
但妻子仍是斷然拒絕瞭。
「不行!此人若真是色魔,憑他的身手,你就算強來也不可能輕易得手的。一擊不中反而打草驚蛇。再說,姐姐還在他手裡,逼得他拘急跳墻就糟瞭……」
「唉,你總是這麼多顧忌!」
「我不得不考慮的多一些……因為我總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這次色魔復出,行事的風格十分古怪,就好像變瞭個人似的……」
「有麼?古怪在哪裡?」
「很難形容……他好像過於自信瞭,敢冒許多無謂的風險,佈局上也沒給自己留下任何餘地……就拿他與林素真合謀施行的『掉包計』來說,你不覺得整個安排未免太巧合瞭麼?他不僅要非常準確的拿捏住蕭珊回傢的時間,還要準確的判斷蕭珊的反應,因為涉及到還要馬上善後及處理現場,這期間絕不能有一絲差錯,否則就會功虧一潰……按理說,一個考慮周密的罪犯是絕不會這樣做的,總會留有第二手方案……」
「未必,你又怎麼知道他沒有第二手呢?或許他本身已考慮過好幾種應急方案,當晚無論情況出現何種變化,都在他的計算中吧!」
「是有這種可能。我甚至在想,或許『掉包計』會被我識破也都在他計算中。如果我按照常規來順藤摸瓜的話,等在前面的一定又是陷阱和圈套!」
夫妻倆爭論瞭半天,雖然誰也沒能說服誰,但蘇忠平最後還是讓步瞭,同意按照妻子的意見來行事。
現在,妻子已經從視線中消失瞭。
蘇忠平的思緒十分紊亂,一個之前一直壓抑著的念頭,慢慢地冒瞭出來。
--哈哈哈,冰奴內心深處也在愛著我,要不然,她就不會心甘情願的懷上我的種,準備替我傳宗接代瞭!
色魔的這番話是早上說的,到現在已經快七個小時瞭。這期間蘇忠平強行控制著自己,非但沒有向妻子詢問究竟,甚至連想都禁止自己去想。但是,在這夕陽西下的時刻,一些疑惑的念頭又莫名其妙的閃過瞭腦海。
--色魔說冰蘭不肯墮胎,並不是她自己說的那個原因,那種肯定的語氣,好像十分有把握似的……難道,冰蘭真的騙瞭我麼?
蘇忠平感到心煩意亂。
從逃出魔窟的那一天起,他就在心中發瞭個重誓--在親手消滅色魔之前,他都將像個苦行僧一樣嚴格禁慾,絕不跟妻子發生肉體上的任何親熱關系--身為一個有血性的男人,在妻子遭受瞭如此巨大的屈辱後,要是還能跟從前一樣,若無其事的享用她的胴體,那才是咄咄怪事。
事實上,即便不發重誓,蘇忠平也提不起跟妻子親熱的勁頭瞭。雖然他明白不這不是石冰蘭的錯,但隻要一想到她肚子裡懷著的孽種,就不由自主的一陣惡心,什麼慾望都消失得乾乾凈凈。
但至少,他理智上還是清醒的,知道這不能怪到妻子頭上。然而,要是妻子真的如色魔所說,是因為某種目的才不肯墮胎的話,那對他絕對是一個巨大的精神打擊。
胡思亂想瞭片刻,蘇忠平忽然一咬牙,彷佛下定決心一般,取出手機,開始撥打協和醫院婦產枓的電話……
※ ※ ※ ※
警車行駛瞭很久,車內都一片寂靜,誰都沒有出聲。
最後還是石冰蘭首先打破瞭沉默:「上次在孫德富那裡多虧您幫忙,我才能順利完成任務,剿滅瞭他那個犯罪團夥,說起來真的應該好好感謝您。」
聽到「孫德富」三個字,阿威心裡抽搐瞭一下,知道對方故意捉到孫德富,目的是想試探自己的反應。他暗暗冷笑,不著痕跡的開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石隊長您就別客氣啦!您是香蘭的妹妹,在我眼裡也就跟香蘭一樣,說感謝就太見外瞭!」
阿威邊說邊留神觀察著對方,果然聽到姐姐的名字,這巨乳女警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悲痛之色,俏臉也明顯的黯然神傷。
「可惜我太沒用瞭,沒能從色魔手中救出姐姐來!」石冰蘭似乎並不想掩飾自己,眼圈也都有些紅瞭,但是目光卻很快變得堅毅,一字一句地說:「但我發誓,我一定會抓住色魔,讓姐姐逃出苦海,重過正常人的生活!」
阿威故作驚奇:「咦,報紙上不是說,色魔已經被林素真擊斃瞭嗎?」
「那隻是個替死鬼!雖然體格身形跟色魔差不多,但血型卻完全不同,說明真正的色魔尚未落網,至今仍逍遙法外!」
阿威臉頰肌肉一跳,這次是真正的吃驚瞭,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血型完全不同?難道你……你從前抽過色魔的血,檢驗過他的血型?」
「那倒沒有。不過,我已經查到瞭色魔的真正身份!」石冰蘭說出的話猶如石破天驚,嗡嗡震撼著阿威的耳膜。「他曾經是個少年犯,進過監獄,檔案裡留有他的血型記錄,是AB型,但被林素真擊斃的死者血型卻是B型,所以絕對不可能是色魔!」
阿威心跳猛然加速。縱然他再善於掩飾。這時也不禁微微變色。在尋找合適的替死鬼時,他的確沒有考慮過血型的問題。因為他自信,警方絕不可能查出他過去的身份。但剛才石冰蘭的話卻令他大為駭異,驚覺自己又一次小覷瞭對手。
難道她已經知道,我就是她繼母的親生兒子瞭?那些恩恩怨怨已經過去瞭快二十年瞭,她居然也能查出來?
阿威越想越是驚懼,心中不斷打鼓,偷眼望去,發現這巨乳女警也正留神觀察著自己。他忽然心中一動,明白對方仍然沒有十足把握,這番話依然是試探居多。
於是他迅速鎮定下來,裝作興奮地說:「是嗎?那真是太好瞭!您趕緊把真相公之於眾,再發一個全國通緝令,色魔就絕對逃不瞭啦!」
石冰蘭凝視瞭他好一陣,嘆瞭口氣說:「這是沒用的。色魔已經徹底改變瞭身份,而且當時文革剛結束不久,警局的檔案也是一團混亂,再加上技術條件簡陋,也沒有存儲指紋記錄……否則我隻要憑藉指紋,現在就能揭穿色魔的真面目瞭!」
阿威喑叫僥幸,表面上當然是裝得大為失望,惋惜之狀溢於言表。
說話之間,警車已經開到瞭一個花園小區,停靠在瞭路邊。
這正是阿威臨時租下的住所。他道聲謝,拎起行李下瞭車。
「我就住在四樓。時間還早,您不如上來坐一坐吧?」
阿威微笑著做瞭個「請」的手勢。他心知肚明,對方反正是要徹底調查自己的,倒不如主動邀請她,反而顯得光明磊落。
「好啊,那就叨擾瞭!」
石冰蘭爽快地一口答應瞭。雙方互相對視著,神色雖然都很客氣,可是彼此的目光卻都充滿挑戰,彷佛想要看透對手是怎樣的人。區別隻在於,一個更想看穿對方的內心,一個更想看光對方的裸體罷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