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誰!”
聽到左側林中傳來瞭一聲樹枝折斷的聲音,丁勉扭過頭去高聲問道。
“呵呵,原來是丁師叔、費師叔和樂師叔啊。三位師叔不在嵩山,怎麼來到洛陽瞭?莫非也是為瞭替王傢主持公道嗎?昨天陸柏陸師叔已經將白板煞星斬殺,替王傢報瞭仇。俠義之舉,讓人欽佩不陰啊!”
張勇霖施施然的從大樹後面走瞭出來。
偶遇丁勉三人,又聽到三人如此機密的談話,儀琳心中仿佛發生瞭八級地震一樣,一不留神踩斷瞭腳下的一根枯樹枝。引起瞭丁勉三人的註意,張勇霖無奈之下,隻好自己硬著頭皮走出來。
“是你?”
費彬躒異的說道。見丁勉、樂厚一臉疑問的樣子,費彬低聲解釋道:“這人就是華山派的張勇霖。”
丁勉、樂厚均是一愣,丁勉成還好一些,臉上還浮起一絲微笑,而樂厚卻是老臉一紅,生怕自己師兄弟剛才的話,被這個年輕人聽去。見張勇霖距離三人還有一丈遠的時候,就停下瞭腳步。丁勉拱手說道:“張掌門好啊,張掌門不在洛陽城呆著,怎麼跑到這荒郊野外來瞭。”
丁勉面帶笑容,可是眼神卻是一片冰涼。
丁勉剛才和蒙面的張勇霖交過手,雖然沒見過張勇霖的面貌,可是蒙面人穿著的衣衫、個頭等等,丁勉卻是記得清清楚楚。眼見著張勇霖穿瞭同樣顏色的衣衫出現,除瞭這衣衫皺巴巴的,上邊還帶著點點血跡之外,似乎和那蒙面人一摸一樣。丁勉心中要是不起疑,那他也不會成成為“托塔手”瞭。張勇霖背後的山林裡,黑咕隆咚的靜悄悄一片,也看不清楚具體的情況。
張勇霖呵呵一笑,道:“白板煞星一死,王傢大仇得報。在下閑暇無事,出來轉轉,不瞭在這山野之地居然碰上瞭三位師叔。真是有緣啊!”
張勇霖信口開河,丁勉三人自然是不相信的。三人縱橫天下,牛B的人物自然見的不少,區區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華山派掌門人,自然是嚇不住他們的。三人對視一眼,費彬說道:“我們正在追殺魔教妖人,不知道張掌門可見過他們?華山派名震江湖,見瞭魔教的人,想必也會拔刀就砍吧。”
張勇霖彬彬有禮的拱手說道:“這個自然,請三人師叔放心。我華山派乃是名門正派,傢師在世的時候,人稱君子劍,我華山派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會和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死戰到底。就在剛才,我還和人打鬥過。”
“是誰?”丁勉追問道。
張勇霖搖瞭搖頭,直接說道:“丁師叔,在下江湖經驗淺薄,見識不廣,那三男一女我從來都沒有見過。”
“三男一女?”
丁勉三人忍不住有互看瞭眼,丁勉跨前一步,追問道:“那……那幾個人現在在什麼地方呢?”
張勇霖似乎微微一愣,面色漸漸發紅,顯然是猶豫瞭一陣子之後,方才吞吞吐吐的說道:“他們……他們朝渡口去瞭!”
“你……你怎麼不把他們攔著。”樂厚追問道。
張勇霖臉上現出一絲尷尬,卻是沉默不語。丁勉三人人老成精,立馬明白瞭張勇霖的意思,看來不是攔不住,而是被人傢打敗瞭。看著小子衣衫不整,一臉疲憊,身上帶血的樣子,顯然是被人傢給打敗瞭。
“張掌門出門不帶劍的嗎?”
丁勉突然問道。五嶽劍派,既然號稱是劍派,那麼弟子基本上都是會幾手劍法的,而且,兵器對於江湖人來說,言之就是命根子,一般情況下是絕對不會不拿兵器的。可這位張掌門卻為什麼兩手空空呢?五嶽劍派倒不是隻會劍法,其實每派都還是有一些掌法的,比如嵩山派的大嵩陽神掌。可是練掌和練劍相比較,練劍大概三五年就能初見成效,而練拳則至少要七八年,所以,年輕弟子們往往選擇練劍。如果你劍法,可出門卻不拿兵器,這……這難道不可疑嗎?
張勇霖臉上一愣,他眼睛在丁勉三人身上看來看去,思索瞭會兒,才說道:“丁師叔人稱托塔手,樂師叔人稱陰陽手,兩位拳腳上的功夫想必不弱吧。兩位出門難道一定就會帶長劍嗎?”
丁勉看瞭眼樂厚,他笑道:“沒想到劍退封不平的張掌門,居然拳腳功夫也是相當厲害瞭。”
張勇霖的話,事實上說明瞭一個問題,張勇霖拳法要勝於劍法。而他扭扭捏捏的樣子,則說明,張勇霖不想讓這個秘密被別人知道。
見丁勉三人不相信自己,張勇霖有點不悅的說道:“丁師叔,你不會是懷疑我和魔教有什麼來往吧。既然你們追蹤魔教中人,想必也見過他們的樣子。這……懷疑是不是有點離譜吧。等有時間,在下一定要去嵩山問問左師伯,是不是隻有嵩山派的人才是江湖正道,也別的門派則都是邪門歪道呢?”
丁勉盯瞭張勇霖一眼,想從他那平靜的面龐上看出點端倪來。張勇霖不動聲色,丁勉看瞭幾眼放棄瞭,笑道:“張掌門嚴重瞭,在下這麼說,是因為剛才魔教妖人裡面有一個人是蒙著臉的!”
“哼……魔教的人見瞭三位,還用的著蒙臉嗎?”張勇霖冷笑道。
魔教和五嶽劍派爭鬥近百年,血海深仇結瞭數代之久,經常見面就殺,根本不需要搞什麼蒙面。張勇霖這詰難的話,也不算錯。
費彬卻說道:“所以,我們覺得這個人不是魔教的人。是一個正道中人,而且這個人還認得我們!”
張勇霖卻不是那麼好迷惑的,他又好氣又好笑的譏諷道:“聽費師叔的口氣,似乎把我這個正道中人給懷疑上瞭……難道在下聽到打鬥聲,跑到樹林裡查看也是一種錯嗎?……厄……難道那蒙面人和我穿的是一樣的衣服?”
見張勇霖有點惱怒,樂厚說道:“張掌門,你說的不錯。那……那人和你穿著一樣的衣服。所以,我們師兄弟才不能不小心一些。”
“這麼說,在下要找證據證明我的清白瞭?”
張勇霖陰冷的說道。他心裡明白,這個事情已經到瞭關鍵時候,自己剛才這一陣忽悠效果可不怎麼好,一來這三個傢夥本來就想誣陷自己,二來,自己出現的太巧瞭,衣服一樣、個頭一樣、地點也一致,這怎麼可能不受人懷疑呢?可是,剛才那個情形下,自己如果不站出來,丁勉三人肯定是要搜過來的,如果讓儀琳出來,她一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對長輩又是尊敬無比,一通追問之下,恐怕立刻回漏瞭馬腳。至於任盈盈,那更不能出來瞭,原因也一樣,衣服沒換啊。自己站出來,仗著華山派掌門的身份,說不定還可以震著他們三個人,如果任盈盈出來,一旦動手,立刻就陷入瞭危局瞭。
“我們也不想這樣,可是也不能不這樣做。”費彬陰陽怪氣的說道。
張勇霖聳瞭聳肩,兩手一攤說道:“一沒人證,二沒物證,我自己怎麼證明啊?”
丁勉說道:“張掌門,我剛才和那個蒙面人交過手。不如,咱們兩個比試比試。到底是不是蒙面人,一交手就知道瞭!”
張勇霖冷哼瞭一聲,也不再客套:“既然如此,那麼在下就請教瞭。”
張勇霖沖著丁勉一拱手,順勢擺瞭一個防禦的架子,等著丁勉進攻。到瞭這個田地,丁勉也不再客氣,一個縱身跳瞭過來,長劍一揮,直刺張勇霖的井肩穴。張勇霖左腳向後一撤,身子一偏,避過劍尖,右手一招“排雲蹈海”直擊丁勉的小腹。兩人就這麼劍來拳往的打鬥到瞭一處。華山派名震江湖,華山掌法並不比劍法弱到那裡。張勇霖一套套拳法使出來,精妙之處,縱使嵩山拳腳第一高手的樂厚,也不禁連連叫好。雖然丁勉拿著長劍,卻是一點都占不到上風。長劍狂舞,猶如驚風驟雨,可張勇霖卻不慌不忙,猶若閑庭信步,輕輕松松就化險為夷。看張勇霖行有餘力的樣子,似乎還有什麼後招,隻是不願意使出罷瞭。
費彬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他悄悄的對樂厚說道:“樂師兄,此人功夫瞭得,不如……不如趁眼下無人的機會,咱們聯手,將他除去。”
樂厚為人厚道,他搖瞭搖頭說道:“不妥,不妥。此非光明正大之舉。再說,現在五嶽劍派除瞭咱們嵩山派,其餘四派,漸漸都有瞭式微的跡象。左師兄,雄心勃勃,絕對不會僅僅想著合並五派、咱們還是要給五派留些人才,給左師兄留些一通江湖的助力才對啊。更可況,此人內功深厚,對我們也心存懷疑,如果我們聯手,他必然逃走。咱們未必能夠拿得下他。”
費彬見樂厚不同意,心中雖然有點不滿意,卻也無可奈何。再說瞭,樂厚最後一句話,說得很有理,能贏和能打死他,是兩碼事。這傢夥要一心一意的逃跑,說不定還真被他溜瞭。
兩人正在說話間,丁勉長劍一揮,跳出圈外,說道:“張掌門功夫,高強,想必不是那蒙面人。咱們就此告辭瞭。我們兄弟還要去碼頭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