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問天聽瞭張勇霖的話,神情似乎微微一變,一雙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張勇霖。看著張勇霖心裡發毛,不過他眼神雖然凜厲,可眼睛裡傳遞卻是一種善意。正在張勇霖感到莫名其妙的時候,向問天目光已經轉移到瞭通體碧綠、泛著盈盈光澤的玉簫上,他嘴角一列,笑道:“既然小兄弟和我傢大小姐有舊,如果不棄,不過和我一同尋找大小姐,當面將玉簫交給她,可好?”
張勇霖和任盈盈畢竟不熟,再說,不管是向問天也好,還是任盈盈也好,他們都精明過人。目前又是身處險境,在這種情況下,是不太可能邀請張勇霖和他們一起的。因此,張勇霖就隻好請向問天替他轉交自己從王傢拿來的玉簫。
不料,見瞭玉簫之後,向問天對張勇霖興趣大增,居然主動邀請。張勇霖心中頗為高興,當下也不再推辭,點頭道:“如此正好,向兄,請!”
任盈盈和綠竹翁朝著山林深處敗退,綠竹翁身上帶傷,再加上還有陰陽手樂厚在一旁覬覦,兩人無論如何也快不到那裡去。隻追瞭一小會兒,兩人發現瞭綠竹翁,不過,他們的心裡卻都是一沉。在幽暗的樹林裡,綠竹翁斜靠著大樹,頭發松散,腦袋低垂著,肚子上還差著一把寶劍,黃色劍穗隨風輕舞,正是嵩山派的兵器。
“綠竹翁!”
向問天高叫一聲,一個橫跨猛然撲瞭過去。他面色陰沉,嘴角更是輕輕顫抖,右手微微伸出,觸碰瞭一下綠竹翁的鼻子。突然,向問天眼睛一亮,左手飛快的在綠竹翁的肚子上點瞭幾個穴道,將正在殷殷流出的鮮血制住。他運氣於右手,輕輕按在綠竹翁的肩井穴上,小心的將絲絲內力緩緩註入綠竹翁的體內,一面目不轉睛的看著綠竹翁的反應。
過不多時,綠竹翁“哼”瞭一聲,悠悠的醒轉過來,向問天焦急的問道:“竹翁,你怎麼樣?可是樂厚傷的你嗎?大小姐呢?”
綠竹翁面色蒼白如紙,一雙眸子裡沒有往日喝酒彈琴的雅致風采,他昏昏沉沉的想瞭半天,方才說道:“向左使,小大姐她……她往西邊退去瞭。應該沒事,樂厚……樂厚刺瞭我一劍之後,似乎收到瞭什麼信號,他……他退走瞭。”
說完,綠竹翁腦袋一歪,再一次的昏迷瞭過去。
綠竹翁受傷極重,命在旦夕,如果不立刻施救,恐怕就會措施瞭機會。可是,任盈盈生死未卜,萬一出瞭什麼事情,又怎麼對得起任教主。向問天一臉為難,忽然看到一側的張勇霖,他眼睛一轉,拱手道:“小兄弟,綠竹翁傷勢極重,我要帶他立刻去找醫生救治。大小姐那邊,能不能麻煩兄弟幫我照顧一下。”
張勇霖視任盈盈為禁臠,有這種獨自相處的機會,自然是求之不得,當下拱手回禮道:“向先生莫要多禮,我和任大小姐也是故交,就由在下去找她好瞭。隻是不知找到之後,如何去尋找兩位啊?”
向問天看瞭眼張勇霖,躊躇瞭一下道:“小兄弟,你找到大小姐之後,她自然知道聯絡的方法。恩。綠竹翁受傷很重,一般的醫生恐怕難以施救,我隻能帶他連夜去開封。到時候,我們就在開封相聚吧。”
張勇霖點瞭點頭,當下也不再推辭,朝著西邊追瞭下去。可是,追瞭許久,竟然沒有發現,張勇霖的心裡不禁浮起一絲陰影。任盈盈功夫不弱,受傷也不重,為瞭避免樂厚的追擊,她的行蹤也很隱蔽。這讓張勇霖找起來很麻煩。但是,任盈盈也就是比張勇霖、向問天先走瞭一頓飯的功夫,就這短短的一段時間,她用盡全力,也不應該走的太遠才對,這怎麼可能三兩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呢?
密林中,張勇霖頓住瞭腳步。他心裡雖然著急,可是腦子裡卻不斷的告誡自己,要仔細觀察,“雁過留聲、人過留蹤”任盈盈的功夫還沒有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想必一定是留有痕跡的。
他這樣邊走邊搜查,漸漸的還真被他看出來一些端倪。張勇霖的心也漸漸提瞭上來。他發現瞭什麼呢?
任盈盈遇險瞭。她不僅碰到瞭敵人,而且這個敵人功夫要比費彬、陸柏他們都要強上三分。這一點從打鬥的痕跡可以看得出來,任盈盈的腳步在一帶變得很凌亂,深一腳淺一腳的,還有些許樹枝被她的短劍劃斷,可關於對手的信息卻不多。也就是說,對手功夫高深,在和任盈盈打鬥的時候,內力收發自如,一招一式火候把握極好,既能傷敵,卻不波及周圍。而任盈盈很可能被敵人抓住瞭。
不過,任盈盈極為聰明,她被人抓住之後,就故意在地上做瞭一些記號,標示著他們走的路線,這為張勇霖節省瞭不少時間。看他們走的路線,不是往密林深處走,反而像是去黃河岸邊的?
張勇霖稍微放瞭點心,如果是嵩山派的人抓住任盈盈,一定會往南邊的嵩山走,而不回去北邊的黃河。魔教名震天下,任盈盈又是魔教的聖姑,尋常門派又怎麼敢惹魔教呢?到底是那個大派門閥出的手呢?不過,他仔細觀察之後發現,敵人一共三人,兩個功夫一般,隻有一個功夫高深。
當下,他腳步不停,急速的朝前追去。不一會兒,居然出瞭林子,走上瞭一個南北向的小徑,正北面黃色僧衣閃動,有三個僧人,而僧人之中,更有一個身材苗條的年輕女子,走在其中,她頭戴鬥笠,一襲黑衣。可不就是任盈盈嘛。
張勇霖又往前走瞭兩步。卻聽見前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向先生,這麼著急趕路,可是想去我少林小住幾日啊?”
見三個僧人不僅止住瞭腳步,還轉過身來。張勇霖嘿嘿一笑道:“既然知道老子來瞭,還不放開任大小姐!”
“你不是向先生!”那為首的老僧突然說道。
張勇霖卻滿不在乎的說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向先生。老子向問天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聽張勇霖“老子長、老子短”的胡說,那老僧雙手合十,唱瞭一個諾,道:“阿彌陀佛,向先生號稱天王老子,又豈是藏頭露尾之人啊。若是向先生,想必不會蒙著臉吧。剛才老衲聽施主步履輕盈,身懷絕技,忍不住一猜。不過,老衲顯然錯瞭。施主一路追來,想必也是為瞭任小姐之事吧?我勸施主還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張勇霖笑瞭,他拱瞭拱手說道:“大師,小子有禮瞭。既然你知道我的來意,還請行個方便,放瞭任小姐吧。”
老僧打量瞭兩眼張勇霖,突然說道:“你不是魔教中人。不知道尊師是哪位前輩高人啊?我正道有瞭施主這樣的高手,真是正道之幸啊!”
張勇霖一愣,忍不住反問道:“你怎麼知道……”
突然他醒悟瞭過來,登時住口不說。
老僧呵呵一笑道:“施主如果是魔教的話,救任小姐應該是天經地義的事,何必要蒙面呢?正邪之分,乃是大義所在。青年人,要立的正、行的端,方才不愧於天地啊。這任小姐乃魔教首要人物,正邪數次沖突,未嘗沒有她的身影。我們少林以慈悲為懷,度己度人,對任小姐並沒有惡意,隻是想請她在少林住上十年,洗滌心中魔障。十年之後,自然放她下山。”
任盈盈在身後嬌斥道:“老和尚胡說八道,我有自己的自由,誰稀罕去你們少林呆著,更不要說要住十年瞭!你們正道口口聲聲主持正義,可是難道你們就比我們少殺人瞭嗎?死在你們手上的聖教弟子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這也是你們的慈悲為懷嗎?”
老僧說道:“任小姐,你戾氣太重,哎,如果不修生養性,將來恐怕罪孽越來越重,再也無法回頭瞭。施主,老衲勸你還是放棄心中的想法,我少林絕對不會冤枉好人的。”
張勇霖拱手說道:“大師的話,在下是相信的。少林乃是武林泰山北鬥,自然是有信譽的。”
那老僧面樓微笑,任盈盈卻是臉色一沉。可張勇霖卻話鋒一轉道:“不過,在下愛慕任小姐陰久,一心想娶她為妻,這個英雄救美的機會,在下是絕對不能錯過的。大師,尚請見諒。”
這話音一落,三個僧人局勢一愣,眼睛忍不住的看瞭眼任盈盈又看瞭眼張勇霖,都是輕輕的搖瞭搖頭,心中十有八九在感慨女色害人啊。可任盈盈身子卻是一震,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在張勇霖英俊的面龐上駐留瞭一會兒,忽然面色一紅,一顆芳心不爭氣的“砰砰砰”跳動起來。
任盈盈是日月神教上任教主任我行的女兒,現任教主東方不敗把她視為掌上明珠,她小小年紀已經是神教上下公認的小公主,從上到下人人對她都是無比的恭敬,從來都不敢違逆她的意思。她對於神教中人來說,從來都是高高在上,沒有人敢對她心中旖旎之念,對於正道來說,她又是一個小魔女,人人得而誅之。以至於,時至今日,雙十年華的任盈盈已經成瞭大齡女青年,從來都沒有男人對她表示過愛慕。張勇霖這還是第一次。
女人對第一次,記得都是很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