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王仲強半拉胳膊被砍瞭下來,看起來身子搖搖欲墜,而那陌生人一刀命中之後,依然跳出圈外,嘴角微微上翹,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王元霸又驚又怒,他既掛念二兒子王仲強的傷勢,又擔心那陌生人再次痛下殺手,他一把從孫子手裡奪過長刀,一個魚躍跳到瞭王仲強的身邊,用眼神示意王伯奮去扶住王仲強,一面高聲喝問道:“你是何人,我們王傢與你到底有何仇怨!”
另一邊王傢俊、王傢駒雙雙搶出,高聲叫道:“爹爹,你……你沒事吧?”
“仇怨,嘿嘿嘿,這要問問你的兩個乖孫子瞭!”那人笑嘻嘻的說道。
王元霸心裡一驚,他恨聲說道:“莫非你也是木高峰的朋友嗎?你們不是說要等到月底的時候,一切解決嗎?你怎麼不遵守約定。江湖中人以信義為先,你……你怎麼能出爾反爾呢?”原來,王傢麗殺瞭木高峰,可是王傢麗畢竟是個女孩子,又是一個馬上要出嫁的人,王傢幾個男人一商量,就把殺木高峰的人,由王傢麗轉到王傢俊、王傢俊兄弟倆頭上,讓他們兄弟也有個名頭,以後闖蕩江湖,也有面子不是。所以,江湖上的人,都以為殺木高峰的是金刀王傢的兩個子侄。
“哈哈哈,王元霸你老糊塗瞭吧,老子本就是邪派的,信義這玩意兒,隻要那些偽君子才會遵守!在老子面前,這東西狗屁不是!”那人忿忿不平的說道,看來這人似乎對正道還有一些偏見。
“你……你……”王元霸氣氛異常,簡直都想和這人拼命瞭。
“你還是算瞭吧。”那人毫不客氣的說道:“要是你孫女婿來瞭,說不定還可以和我鬥一鬥,你嘛,哪裡涼快,去哪裡呆著吧!”
樹要皮、人要臉。聽這陌生男子的話越來越不客氣,王元霸終於跳瞭過去,和那人鬥在瞭一起。王伯奮見瞭,連忙將二弟,將給王傢俊兄弟看管,自己也躍過去助陣。王傢俊兄弟功夫低微知道自己過去也沒有什麼用,一個扶著父親,一個趕緊吩咐下人找郎中,王傢駒腦子要靈活一點,他突然想起張勇霖就要進城瞭,他趕緊打馬去城門尋找張勇霖,盼著他趕緊來,趕走這個惡人!
比起王伯奮來說,王元霸的功夫確實要好上一些,可是,父子兩和那陌生人這麼一放對,王元霸忍不住微微搖頭,正所謂天上有天,人外有人,剛才在一旁看的時候,隻是覺得這人輕功很高,招式有點不循常理罷瞭。可是這個一抖,王元霸是連連遇險,並不是那人的功夫比他高的太多,而是那人的刀法太過於怪異,總是從意想不到的地方出招,讓人防不勝防。
“不錯,不錯,老頭,你還是有兩下子的,不過,距離這無敵,可是差的也太遠瞭吧。呵呵。今天老子心情好,就送你歸天吧。老子一人大破洛陽金刀門,呵呵,傳到江湖上也是一件盛舉啊!”那男子說著,刀法陡然加快。四五尺長,三指來寬的斬刀,突然一橫,“當”的一聲,擋著瞭王元霸的攻招,接著他手腕用力,長刀之上,灌註內力,橫著就將王元霸的金刀向右側推瞭過去,正好封著瞭王伯奮的進攻之路,王伯奮如果還要繼續進攻的話,就會一刀看在王元霸的胳膊上。
王伯奮無奈之下,隻好強行守住招式,另一方面,他準備側轉到男子的身後去,和父親前後夾擊。可惜,他左腳剛剛抬起來,還沒有跨步呢,就見下盤突然伸過來一條腿,“嗵”的一下,正好替在他的襠部,正所謂“打人不打臉,踢人不踢小弟弟”,這一腳正中襠部,痛的王伯奮大叫一聲,長刀“當”的一聲就掉在瞭地上,兩手護著襠部,嗷嗷大叫,冷汗登時就流淌瞭下來。
王元霸大怒,這人……這人也太陰損瞭,先砍瞭二兒子的胳膊,這又費瞭大兒子的命根子,他怒極攻心,長刀上下翻飛,竟然隻攻不守瞭。在王元霸的狂攻之下,那男子似乎也有點詫異,不過,這人也著實狠辣,竟然面對這王元霸同歸於盡的打法,他竟然沒有一絲的驚詫,隻是他並不想剛才那樣,和王元霸搶攻,而是四下遊走。
王傢隻有刀法還算能拿得出手,步伐輕功都是比較差的,那人這麼一遊走,王元霸縱使有殺敵之心,卻是有心無力,他追不上啊!這兩三個回合之後,王元霸的破綻便漸漸顯露瞭出來。再加上王元霸畢竟是個老頭瞭,內力也不算強,打鬥時間一久,這攻勢就漸漸緩瞭下來。
那人嘿嘿一笑:“這王傢刀法卻是兇猛,不過走的確實純陽外傢功夫路子,這套功夫大概四五十歲的時候,是最強的,你年紀又大,氣力不足,內力又不濟,打瞭這麼救,是不是累瞭啊!嘿嘿,老子,行行好,送你歸西好瞭!”那男子說著,內力從丹田,在全身運行,下面腳步如飛,繞著王元霸打轉,上面手腕一動,斬刀揮舞,王元霸登時就覺得四面八方到處都是刀光,到處都是人影,處處都暗含著殺機,那醬紫顏色,在外圈走轉如風,讓人分不清都東西南北。不大會兒功夫,王元霸的手臂、大腿、肩頭等地都受瞭傷,可是這人顯然對王元霸同歸於盡的打法很是忌憚,一觸就走,絕不和王元霸纏鬥。
王元霸畢竟打鬥經驗豐富,見此情景,他暴喝一聲,認準瞭柳樹的方向,金刀直劈過去,身子緊隨著想沖出重圍,另一面他暗暗運氣與左手掌,時刻防備著,來自背後的偷襲。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沖到柳樹下,背靠柳樹而戰,拖到張勇霖來瞭再說。畢竟背靠柳樹要比現在,孤零零的站在路上,四處受敵要好。
王元霸這麼一動,也就給瞭那人一個機會,他“唰”的一下住瞭腳,竟然停在瞭王元霸的最前面,長刀揮出,竟然不利王元霸的金刀,直直劈向王元霸的面門,刀風四起,吹得王元霸臉頰生疼。王元霸心裡陡然一涼,今天這條老命是要交待到這裡瞭。
王元霸剛才戰在路中間,他雖然出於下風,可是對手不可能一招致命,這就給瞭王元霸反擊的機會,可是王元霸年紀畢竟打瞭,這外加功夫到瞭一定年紀,會逐漸下滑,他堅持不瞭太長時間,所以,他一定要選擇突圍,可是,他這麼一突圍,長刀橫劈,護著自己右側和前方,左手凝成拳裝,準備護著自己的左側和身後。可他這麼一攻出去,對方立刻就看清楚瞭他的攻招,應付起來就容易的多瞭。
王元霸橫劈這一刀,從右向前,要劃過一個90度的扇形,而對方竟然站在王元霸的神情,徑直砍向王元霸的脖子,占瞭地理位置的便宜,對手雖然後出手,卻能先到達。說起來很慢,其實這都是電光火石的一瞬間,王元霸發現情況不妙,兩腳點滴,身子飛快的向後移去,他退得很快,耐不住別人的刀法更快,雖然沒有砍中王元霸的脖子,請將他的前胸給重重的劈上瞭。這鮮血登時就激射出去,王元霸眼前是一片血霧,讓他看不清楚敵人的東向,他隻能是一手撫著傷口,一手揮刀護著上盤,還沒等他喘口氣呢,就陡然覺得背心一涼,接著一陣劇痛從後心傳瞭過來。
他好喝一聲,耳邊似乎還隱隱穿瞭一聲呼喝:“白板煞星,看你今天往哪裡逃!”
在這危機的時候,張勇霖終於趕到瞭,王元霸背心中瞭大刀,顯然已經活不成瞭,而自己的嶽父王伯奮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未知,令人奇怪的則是,他雙手不知為何,竟然死死的捂著下陰。
“嘿嘿……張掌門,你來晚瞭,王元霸已經被老子給宰瞭,呵呵,至於你嘛,我有空在收拾你!我徒兒‘青海一梟’死在你手上,我早晚找你算一算這筆血債!”說著,他左腳一蹬地,整個人像一隻大鵬鳥一樣,輕輕的躍上瞭對面的房頂,頭也不回的朝著東面跑瞭。
不管嶽不群收自己做徒弟,是真心的也好,還是虛情假意的也好,畢竟自己現在是華山掌門人瞭,這白板煞星就是自己的仇人,見瞭面無論如何也要試試能不能把他給攔下來,替嶽不群和王傢報仇!張勇霖這麼想著,也就竄上瞭房頂,朝著白板煞星的方向追瞭下去。
這洛陽城頗大,白板煞星的輕功也不錯,兩人一會兒跳房頂,一會兒過馬路。張勇霖追瞭一陣子,突然住瞭腳,這白板煞星一個勁的要逃,自己想追上他也真有點麻煩,更重要的是,這會不會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呢,或者是誘敵之計呢?張勇霖想著,也就停下來腳步在這追擊瞭。
他四下打量瞭一下周圍的環境,這一路上追進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來到瞭一個破廟外面。他想瞭想這裡應該是洛陽城北,這一帶居住的百姓穿著服飾,都是極平常的粗佈衣衫,而且各個面黃肌瘦的,看起來都是窮苦人傢。這破廟年久失修,也算得上是正常的瞭,畢竟人都吃不飽飯,還哪裡有餘錢來裝飾寺廟呢。
他搖瞭搖,正準備找個人聞一聞道路,陡然聽到廟裡面由一個婦人,尖聲叫道:“你……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抓我來,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嘛!我丈夫是福威鏢局的總鏢頭,我爹爹是金刀無敵,你們……”
一個男子猥瑣的笑聲打斷瞭婦人的話:“小娘子,我們抓你來,當然是知道你是誰的瞭。你如果不是林震南的老婆,我們爺們可沒有心情抓你來。呵呵……說吧,辟邪劍譜在什麼地方放著呢?你要是說出來瞭,咱們自然是什麼話都好說,立刻放瞭你,還是說不出來,呵呵呵,林夫人,你這細皮嫩肉的,老子還真舍不得拿鞭子抽你,老二,怎麼辦呢?”
“靠,大哥,你這話太別扭瞭。你是問你兄弟我呢,還是問你褲襠裡那條人鞭呢?嘿嘿嘿,這打瞭太可惜,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啊?”
張勇霖眉頭稍稍一皺,難道是林夫人被抓來瞭。媽的,這……這也太巧瞭吧?我剛剛離開,就有人把林夫人給抓來瞭?難道是調虎離山之計,不對呀,如果是調虎離山計怎麼可能把我又重新給引到這個地方來瞭呢?
張勇霖搖瞭搖頭,管他呢,先看看情況再說,輕輕一點底,運起輕功,真的踏雪無痕,連一點聲音都沒有。他輕輕的跑到破廟的主殿側墻,透過側墻的窗戶朝裡面,看瞭過去。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正靠著朱漆斑駁的立柱一動不動的站立著,看樣子已經被點瞭穴道。這女子面色粉嫩,皮膚白如玉,雙眸清如水,兩眉上挑,鼻尖渾圓,櫻桃小嘴,朱紅雙唇。一股子成熟的味道,正是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