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瞭許久,張勇霖方才緩緩的張開眼睛,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這是一間竹制的小屋,屋中放著一些簡單的傢具,不過擺放的地方適宜,顯得異常典雅。他想起來自己聽瞭那小女孩說得法子,當下放棄瞭衡山心法所說的運氣法子,專門挑那些內息何以通過的穴道來運行內息,可是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覺得腹腔內氣血翻騰,憋得異常難受,支持不住暈倒在地。他趕緊摸瞭摸自己胸腹,盤其腿來,試瞭試內功。
他拋棄雜念,很快就感覺到瞭丹田中的內息,他試著按照衡山心法,依次運行周身穴道,沒想到過去猶如高山峻嶺不可通過的艱險之處,現在卻猶如別人用開山斧從中劈開一樣,輕而易舉的就運行瞭過去,不僅沒有感覺處絲毫的阻礙,反而覺得是自己的內息太過薄弱,猶如一輛qq車開在50米寬的大馬路上,他不僅震驚於道路的寬闊,更震驚於自己車子的渺小。
他忍不住運行瞭一個周天,等再次醒來的時候,竹桌上點著一盞油燈,燈光搖曳,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天色早就暗瞭下來。他趕緊從床上跳瞭下來,推開房門。但見院子裡一個老者正撫摸著一隻玉簫,這玉簫通體碧綠,在燭光的反襯下,泛著點點晶瑩。老者六七十歲年紀,一臉和善,見張勇霖走瞭出來,站起身來笑著對他,說道:“中午之時,我孫女胡言亂語,惹的小兄弟差點走火入魔,尚請小兄弟見諒。”
張勇霖心裡正詫異身體中的變化,他當然不信什麼走火入魔反而還能夠劈荊斬棘,擴寬瞭周身穴道,於是,他順水推舟的說道:“多謝前輩救助,若不是前輩施以援手,在下恐怕至今上沒摸到內功的門徑啊。”
“呵呵,你莫要謙虛,我聽聞你入門不到十天,能有眼前的進展,已經是十分的難得瞭。若非你有內息在,我也沒有法子幫你打通周身的一些要穴瞭。隻不過我的內力註入到你身體之中,你要勤修苦練,假以時日,化為自己的內力,這才正途。”老者微笑著說道。
張勇霖心中一喜,他問道:“可是我剛才運功卻沒有發現什麼有什麼別的內息存在啊?”
“呵呵,那是因為我的內力並沒有註入你的體內,而是帶著你的內息周遊全身的一些穴道,我的內力已經散存在你身上的穴道處瞭。”
“那……那不是很是消耗前輩的功力嗎?”
“呵呵,無妨的,不過十年功力而已。這一來,這事情的起因是因為我的孫女;二來,江湖之上,高手不少,能像我這樣不留痕跡、不加傷害的打通對方的周身穴道,江湖之上也是獨一份的,這也是我們的一種緣分啊。小兄弟,我這裡還有一套拳法,想傳給你,作為一種補償,你可願意學習啊?”
天下掉餡餅,這樣的好事,張勇霖怎肯錯過,當下拱手說道:“多謝老前輩,晚輩願意學習。”
“這套功夫,隻是在十多年前看過數遍,自己練習許久,也沒有什麼成績。不過這套拳法卻是赫赫有名,今天就傳給你吧,至於修煉到什麼程度,就看你自己的悟性瞭。不過,你卻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非到萬不得已,切莫使用這套拳法,就算用這套拳法,也不可說是我傳授的。”老者目光深邃,似乎想到瞭什麼一樣,看樣子有些心不在焉。
張勇霖一愣,這是為何?看著老者的相貌,想必是江湖上老一輩的高手瞭。可是,他究竟是誰呢?想瞭許久,卻也想不清楚。
過瞭半晌,那老者目光一轉,看到張勇霖似乎也在想些什麼,遂笑道:“小兄弟,你可有門戶之見啊?當今江湖,大有正邪之分,小有門戶之別,各門各派敝帚自珍,於武學一途,更是老死不相往來,數十年前,曾有一派意圖集江湖絕技於一身,廣大武學,可惜最後是功虧一簣,變成瞭爭權奪利的工具。哎……”老者說完長長的嘆瞭一口氣。
張勇霖遲疑的問道:“前輩所說的莫非是魔教?”
老者眼中精光灼灼,直視向張勇霖,追問道:“魔教之中莫非都是壞人嗎?”
張勇霖一愣,想起婉柔溫和的任盈盈,豪氣沖天的向問天,遂笑道:“正道、魔道,不過是一種意思,各自表述罷瞭。在正道中人眼裡,魔道為非作歹,可在魔道中人看來,這正道人士恐怕也是殺人不眨眼,也算不得什麼英雄好漢!正道之中固然有熱血的好漢子,魔道之中為未嘗沒有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妙極,妙極,沒想到,你這五嶽劍派中人,卻又這樣的妙人兒。呵呵,好瞭,我先給你講講這拳經之意,這套拳法的要旨是”虛靈頂勁、涵胸拔背、松腰垂臀、沉肩墜肘“這十六個字……”說著這老者,雙手下垂,手背向外,手指微舒,兩足分開平行,接著兩臂慢慢提起至胸前,左臂半環,掌與面對成陰掌,右掌翻過成陽掌,用完起手勢;跟著一招一式地演瞭下去,口中叫著招式的名稱:攬雀尾、單鞭、提手上式、白鶴亮翅,摟膝拗步、進步搬攔錘、如封似閉、十字手、抱虎歸山……
太極拳!張勇霖震驚瞭,這……這竟然是太極拳,乖乖龍地洞,韭菜扮大蔥,這太極拳可是張三豐所創,那可是威震江湖的拳法啊,竟然……竟然被我學到,有瞭這太極拳,老子害怕什麼呢?這老者莫非是沖虛道長?不對,道士怎麼不穿道袍,而且還有孫女呢?
老者一這一路拳法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打完瞭,他笑道:“這套拳法有72招,從明天開始,每天中午,你來這裡,我傳你這套功夫。”
張勇霖拱手說道:“多謝前輩,不知道前輩尊姓大名,莫非這是太極拳嗎?”
“呵呵,你竟然知道這是太極拳。不錯,不錯,我姓曲名洋,乃是魔教的護法長老。”說著他微笑著看向張勇霖。
原來是曲洋,張勇霖猛然醒悟,記得《笑傲江湖》上最後寫到,任盈盈送給少林寺的是手抄本的金剛經,而送給武當的確實張三豐親自寫得正版的太極拳經和真武劍。這曲洋是魔教長老,看來他應該是看過這太極拳經的。怪不得最近劉正風總是早出晚歸。不過,管他魔教、正道呢,老子有功夫學就好瞭。張勇霖看瞭看天色,夜已經深瞭,遂拱手說道:“多謝曲前輩,晚輩,明日中午就來著學習。”
曲洋微微點頭,念須笑瞭。
月兒跳出烏雲的遮攔,驚走的漫天的星辰。月光如水銀瀉地一般灑在衡陽,幽明之中,顯得格外的靜寂,唯有叮咚的流水聲,連綿不斷。張勇霖出瞭紫楓林,來到溪水河邊,找瞭找,竟然沒有看到自己的水桶,他搖瞭搖頭,卻並不在意,相比於丟瞭兩個水桶來說,今天的收獲那可是超乎想象的。曲洋不僅幫自己打通瞭周身的一些穴道,還準備教自己太極拳。奶奶的,那可是太極拳啊。貨比貨,氣死人啊,和太極拳相比,這衡山劍法的大部分可以算得上是垃圾瞭。
他忍不住哼起瞭小曲正準備回城,忽聽河對岸,有人驚喜的叫道:“九師兄,是你嗎?”幽明的月光下,這人猶如裹瞭一層輕紗一樣,看的並不清楚,隻是那嬌脆的三湘女子的口音卻是異常的熟悉,他問道:“是劉師妹嗎?”
那女子點點頭,右腳踹地,整個如又猶如燕子剪水一般輕輕向前跳起,三米來寬的溪水河,一躍而過。她一把抓住張勇霖的手臂,有些歡喜,又帶著埋怨的說道:“你怎麼現在還不回去啊,你難道不知道我……我們多麼擔心你嗎?”
柳眉似蹙非蹙,星辰般的眸子裡,現出絲絲的焦慮,圓潤的瑤鼻尖處滲出點點細汗,原本紅潤的小嘴,現在也少瞭些顏色,嘴巴半翕半合,微微喘著氣,張勇霖心中一熱,莫非她竟然找瞭半夜嗎?
“哦,我……我在河邊練功,一時忘記瞭時間。”張勇霖支吾著說道:“隻有你一個人來找我嗎?若是師傅知道瞭,恐怕……”
“放心他不知道的。下午發現你沒有回來,大師兄他們已經找過你瞭,隻是我爹說,你練功出瞭些差錯,由一個前輩正在幫你療傷,讓我們回去瞭。”
張勇霖點瞭點頭,曲洋既然來瞭衡陽,那必然是要見劉正風的,這麼說來,劉正風知道自己的事情,也實屬正常。不過,他看瞭眼劉菁,忖道:你怎麼三更半夜來找我啊,莫非……那詫異的一瞥將他的想法暴漏的一覽無餘。
劉菁明白張勇霖的意思,臉頰發熱,很快就成瞭紅彤彤的一片。她輕咬著嘴唇,悄聲道:“我……我擔心你。”說著,她臉上滾燙,眼睛卻直直看向張勇霖。
嬌柔的聲音,讓張勇霖心中一蕩,忍不住反手摟著瞭劉菁的芊芊細腰。劉菁“吱嚀”一聲,順勢倒在瞭張勇霖的懷中,腦袋附在他的胸膛上,再也不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