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菁見劉正風帶著張勇霖走瞭過來,臉上的冰雪瞬間融化,她笑顏如花地緊跑瞭兩步,長裙搖擺,猶如一泓春水碧波蕩漾著湧瞭過來,她邊跑邊問道:“爹爹……可曾教訓瞭田伯光?”她話雖然這麼說,星辰般晶瑩的眸子似不經意的掃瞭張勇霖兩眼,嘴角掛著笑容,兩頰現出淺淺的酒窩來。
劉正風瞪瞭劉菁一眼,道:“你今年多大瞭,還像個瘋丫頭一樣,沒有一點大傢閨秀的樣子。”
劉菁頓住身形,似乎很怕劉正風的樣子,垂下臻首,亦步亦趨,乖乖的跟在劉正風的身後來到瞭正廳。
正廳裡,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正在“嗙……嗙……”的彈著琴,制造著刺耳的噪音。他見劉正風進來,趕緊停瞭下來,哭著小臉哀求道:“爹爹,我已經彈瞭一天瞭,是不是可以休息一會兒瞭?”
劉正風微微一笑,溺愛的說道:“去吧,”說著扭頭向張勇霖道:“這是我小兒子,叫劉芹,芹兒過來見過張少俠。”
劉芹蹦蹦跳跳的跑瞭過來,仰著頭看瞭看張勇霖,說道:“你就是那個讓我姐姐,一會兒跑出去看看,一會兒跑出去看看,盼著你來的那個張勇霖嗎?”
童言無忌,在場的人聽瞭,卻是反映各不相同。劉正風哈哈大笑,疼愛的摸瞭摸劉芹的小腦袋兒瓜,而劉菁卻是滿臉漲紅,宛如海棠一樣,心跳加速,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鉆瞭進去,腦袋垂著是再也不敢抬起頭來,張勇霖則有些尷尬,一雙眼睛卻不由自主的瞟向瞭劉菁:她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情,一雙小手玩弄著衣角,蔥白般的玉手似乎都泛起瞭點點紅暈。
“張少俠,請坐。今天多虧瞭有你在啊。”劉正風將張勇霖讓到座上,自己一轉身坐在瞭主座上面,劉菁站立在他的身後,離開瞭父親的視線,她的膽子變得大瞭一點,抬起瞭頭,用眼睛的餘光羞澀的瞟向瞭張勇霖。
劉正風問道:“張少俠,今後有什麼打算啊?總不會繼續遊戲江湖吧,眼下這時節,雖然天下粗安沒有什麼亂子,不過也不是什麼夜不閉戶的太平世界,你不會武功,萬一碰到歹徒,那就不好瞭。我覺得,你應該多少學些功夫才對。”
劉正風的話,猶如閃電劃過張勇霖的腦海:莫非這劉三爺想收自己做徒弟?他腦筋急轉,通過那個莫名其妙的妖怪屋,他來到瞭笑傲江湖的世界裡,想回去估計是辦不到瞭。在這個時代混,那一定要功夫強才可以啊。要想功夫強,那就要拜名師,學絕招才行。當今武林,最強的武功和衡山派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自己拜師衡山,那獨孤九劍、易筋經、太極劍,恐怕就和自己徹底無緣瞭。這……在他心裡,要拜師,至少要拜方正大師、沖虛道長為師吧,最次也要拜嶽不群為師,便於學習獨孤九劍啊。拜你劉正風為師,等著被人滿門抄斬嗎?
劉菁對張勇霖三分氣惱,七分感激,聽到爹爹打算收張勇霖為徒,她芳心中卻湧出一股子莫名的歡喜。她瞟瞭眼張勇霖,卻見這張勇霖一臉木然,好似不情願一樣的沉吟不語,忍不住咳嗽瞭一聲:自己爹爹是名滿江湖的大俠,他收徒極嚴,一般人求著做他的徒弟,爹爹都不要。難得幾天爹爹動瞭收徒的心思,這人怎麼不懂得珍惜啊。
一聲咳嗽把張勇霖從yy中驚醒瞭過來,方正、沖虛有名是有名,可是未必會收自己當徒弟啊,至於嶽不群,也是同樣的道理。自己身份不明,突然跑去拜師,估計十有八九不會收留自己的,今天若不是自己救瞭劉菁,估計這劉正風也不會正眼瞧自己一下。張勇霖還沒沖動到去求劉正風介紹自己上華山或者別的有前途的門派,他偷眼看瞭下劉正風,劉正風正念須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張勇霖不知是福來心靈,還是迫於無奈,他順勢從椅子上溜瞭下,跪倒道:“我……弟子,想拜劉三爺為師。”他心如電閃,飛快的想著拜師的理由,以備劉正風查詢。
誰知道,劉正風呵呵大笑,伸手扶瞭他起來,說道:“今日我們相見,也算是一種緣分,我就收你做徒弟吧。”劉正風其實早就到瞭碧水潭旁邊,聽瞭張勇霖和田伯光的對話,覺得這張勇霖還算機敏,為人也算正派,再加上田伯光走之前的那句話,劉三爺也是無奈之下,準備先收瞭張勇霖做徒弟,然後再跟張勇霖定下親事,等過個一兩年,將女兒嫁給他。這也是為瞭女兒的名節著想。
張勇霖一喜,趕緊再次跪倒說道:“徒兒拜見師尊。”說著磕瞭個頭。張勇霖不知道拜師的禮節,不曉得該磕幾個頭才算好,劉正風不說,他也隻能繼續磕瞭下去。大概磕瞭四五個,身後的劉菁看不過去瞭,輕聲說道:“爹……”
劉正風醒悟,笑道:“三個就可以,起來吧。等下我們到祖師祠堂去,在那裡正式拜師。”說著,他站起來當先走瞭出去。張勇霖一愣,奶奶的,那我剛才不是白磕頭瞭嗎?好容易在祖師祠堂裡,磕瞭若幹個頭,聽瞭大師兄向大年嘮叨瞭半天衡山派門規,然後又一一拜見瞭在衡山的幾個師叔,卻是沒有見到莫大先生。
第二天,劉正風便帶著張勇霖、劉菁等人回到瞭衡陽劉府。一回到傢,劉正風就投身到音樂的海洋裡,至於張勇霖則交給瞭向大年,囑咐向大年教張勇霖入門的心法,以及入門劍法。加上張勇霖,劉正風到現在總共收瞭九個弟子,前八個弟子的功夫,都是劉正風親自教導的,這張勇霖則交給瞭向大年。
向大年三十歲左右年紀,向來隻有劉正風教他功夫,這卻是他第一次教別人功夫,當下好為人師的勁頭大大發作,拉著張勇霖滔滔不絕的講起衡山的功夫來:“衡山的功夫分為內功、劍法,還有拳法,但享譽江湖的則是回風落雁劍法、千變萬化雲霧十三式,還有衡山五神劍,這五神劍厲害無比,不過卻失傳瞭一些。”向大年邊說,邊搖頭惋惜不已。
從大早上開始,向大年滔滔不絕,由內功,到劍法,由劍法又講到拳法,由拳法擴展到衡山的歷史,有衡山派擴展到整個江湖。眼看著馬上就到瞭中午,一壺茶水也早被向大年喝瞭個精光,張勇霖終於忍不住問道:“大師兄,你什麼開始教我這個……入門的心法啊?”
向大年一怔,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呵呵,這個,江湖的局勢,瞭解瞭解有好處。”接著,他臉色一正,說道:“師弟,咱們衡山派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門派,內功劍法各有獨到之處,作為恒山弟子,你先要立誓,永世不能泄露瞭咱們衡山派的武功秘笈才行。”
看著向大年一臉自豪的表情,張勇霖也收起瞭內心的一絲不屑,說道:“如果我泄露瞭衡山派秘笈,就讓我腳底下長瘡,頭頂上長癩子,渾身上下全是膿包,吃飯被噎死,喝水被嗆死,走路被車裝死,睡覺被被子壓死……”
向大年越聽越奇,心裡還有點滲的慌,他連忙打斷道:“停,停,停,已經夠瞭。你仔細聽著,好好的記下來,哦,對瞭,人體周身108要穴,你知道吧?”
張勇霖哪知道這個啊,當下搖瞭搖頭,向大年微微一笑,說道:“咱們練武之人,認穴是最為重要的,這人體周身有108個要穴。其中36個穴是致命穴,亦稱”死穴“。有首歌訣,你好好記下:百會倒在地、尾閭不還鄉、章門被擊中……”
向大年滔滔不絕,講瞭一整天,可張勇霖連一句入門心法都沒有聽到。沒辦法,這向大年也太能嘮嗑瞭。又耗費瞭整整一天的時間,向大年才將入門心法傳給瞭張勇霖。張勇霖興奮之下,就盤起退來練習內功,什麼“氣沉丹田,意隨氣動”,什麼“氣轉肩井,神遊太淵”,他練瞭半晌,也不覺得這下腹丹田有什麼變化,這內息是壓根沒有,更沒有什麼意隨氣動的說話瞭,他知道自己修煉時日尚短,卻也不太著急,枯坐瞭兩三個時辰,昏昏欲睡之時,但覺丹田微微發熱,周邊的氣海穴等穴位有絲絲熱氣,湧入丹田,張勇霖一震,莫非這就是內息?可是他腦袋一清醒,這絲絲熱氣,轉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張勇霖摸摸瞭腦袋,不知道剛才的感覺到底是幻覺,還是真有其事。
不過這總比丹田沒有一絲一毫反映要好的多瞭,於是,他打起精神來,繼續修煉起來,卻是一點變化也沒有,時間流逝,夜色沉沉,他實在熬不住,昏昏沉沉的就要倒在床上準備睡起覺來,自是在他倒下的那一瞬間,他又感覺有絲絲熱氣註入丹田,這感覺其實清晰異常。怎麼會這樣?張勇霖忽的想起心法中“魂不內蕩,神遊於外”,莫非,修煉內功時要心無雜念,保持腦中空明澄澈,沒一絲思慮嗎?他困頓之下,腦袋昏昏的,唯一留下的就是內功心法:氣沉丹田,意隨氣動……但覺得身上流過絲絲暖流,仿佛情人的小手在溫柔的按摩著,四肢百骸,通體舒暢……
第二天不到寅時,張勇霖就從床上跳瞭起來,昨天他睡得很晚,可現在卻是精神奕奕,莫非這就是內功的功效?於是,他盤其腿來,心中拋去所有的雜念,隨著心法,仔細的感覺著內息,過瞭一會兒,丹田終於再次微微發熱,他心無雜念,宛若進入到瞭一片碧海晴空之中,藍盈盈的天,碧油油的水,神遊於太虛,而氣沉於丹田……
不知過瞭多久,他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接著“啪啪啪”有人敲門,向大年的聲音響起:“九師弟,趕緊起床來,我等會兒教你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