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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算來你不是道上兄弟,難怪沒聽過黑蝴蝶瞭。十年前黑蝴蝶可有黑道大大有名的角色,『風塵三美』的老麼就是黑蝴蝶,那時候黑蝴蝶掌理的『美鳳應召站』可是全臺首屈一指的艷窟,旗下撈女鶯燕成群、艷賽群芳,多少黨政要員、影視名流都是入幕之賓,可惜後來一清專案被警方瓦解,而黑蝴蝶至此便銷聲匿跡。」起司侃侃而談,末瞭,他加上一句︰「這些都是我聽父執輩提起的,未能見著『風塵三美』一直是我至深的遺憾,沒想到今天卻能在這裡一睹黑蝴蝶的風采!」

  掩著嘴巴談話聽起來總有點模糊不清,我隻知起司津津樂道於江湖典故,其中的內容卻是遺漏泰半,彷佛聽見『風塵三美』四個字,於是我追問︰「風塵三美?那是什麼東西?」

  「就是風塵裡最美麗的三朵花呀!雖然過瞭十來年,可是這黑蝴蝶依舊風韻猶存,至於其他兩美,我想也不會老到哪裡去。」起司說。

  「原來如此!沒想到這朱美鳳居然比黑龍還要有名。」我乍舌道。

  「漂亮的女人原本就比男人更容易出名……諾……噤聲……他們似乎有動靜瞭!」起司稍一伏倨,很快停止交談。

  朱美鳳的緊身洋裝適切的露出她的美好身段,粉頸、香肩與削直的粉腿大半露在夜色之中,照映著日光燈,發散出黑珍珠般的健康光芒,如果以那緊繃的肌膚與挺直的體態加以判斷,沒人敢說她接近四十芳華,若說剛過二十五歲我也相信!

  這時候三個混混盡皆起身執禮,頭低低不敢直視朱美鳳的芳顏,而朱美鳳格格輕笑,嘴裡不知交代些什麼,三人聞言大樂,紛紛點頭致謝,臉上露出淫穢的饞笑。

  然後一個男人跟隨朱美鳳進入鐵皮屋內,其餘兩人瞧著朱美鳳的背影露出貪婪的神情。那饑渴狀,隻敢在黑蝴蝶背後展現,可見他們相當忌憚這女人。

  蝴蝶的美麗正在於它繽紛的彩衣,是大自然最神奇的塑作,黑色蝴蝶沒瞭彩衣還依然美麗嗎?美的!失卻彩衣更足以顯現它翩翩之美,輕盈、靈秀以及曼妙之姿必須在褪卻逼人色彩之後方得以盡現,黑色是神秘、是無情、是狠毒、是深沉,難道朱美鳳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搞什麼鬼呀?」阿國啐瞭一句。

  我同樣讓身邊縈繞的蚊蟲搞得浮躁不堪,才想伸手為臉頰上的斑蚊送葬,鐵皮屋又再度走出人來,我止住動作凝神細看,是剛才進去的男人、朱美鳳,沒想到後頭又牽出一條狗來。

  不!是一個女人-一個衣不蔽體的女人!

  一條紅色尼龍繩將女人的大、小腿縛在一起,然後奇妙的在大腿根部匯合,接著打上一連串的繩結經過陰戶、會陰與肛門在腰上圈圈纏繞,兩粒乳房在繩圈中繃緊吐出,最後紅繩穿過鉗口球牽系在黑蝴蝶手中。

  女人因為大、小腿綁成一團隻能吃力的用兩手以及膝蓋爬行,然而膝蓋一走動,束緊的繩結便嵌入陰唇之中,不斷磨動敏感的私處以及菊肛,那滋味決計不會好受!

  女人的胴體相當漂亮,腰肢極細、屁股卻不小,珍珠白的大腿修長而細致,使得兩股間的暗影倍覺誘人,她一頭略帶香檳紅的披頭長發流瀉在臉頰之前,遮住瞭泰半臉孔,可是我一見到她上臂環繞的刺青圖騰,很快便認出是琴琴。

  「是……是琴琴!怎麼把她折磨成這個樣子……」我怒火中燒,掏出貝瑞塔就想往林外竄出,可是起司拉住瞭我。

  「波波!你忍忍!事已至此急也沒用,隻要他們不再對琴琴亂來,我們還是等黑龍過來再現身吧!」起司說。

  「可是……」我漲紅瞭臉,忿恨的說。

  「冤有頭債有主,就算你現在出去最多也隻能找那幾個嘍羅出氣,根本找不到正主兒,難道你想這樣輕易放過黑龍?」起司皺眉說。

  「……」想想也有理,雖然舍不得琴琴遭受這種非人待遇,可是輕舉妄動之後,也許便等不著黑龍,下次不知什麼時候才有報仇的機會,深吸一口氣,我將滿腔怒火壓抑下來。

  琴琴很艱難的讓紅繩拉著走,紅繩一拉緊,頭臉便隨之下沉,而大腿牽動的繩結好幾顆沒入陰唇當中,讓她負痛得顛簸起來,好幾次我隱約見到一具慘白憔悴的容顏在發絲裡顯露出來,帶著執拗的不屈,讓我更加心疼。

  我手中有槍、身旁有大隊的人馬,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救出琴琴,可是我卻無言的蟄伏,眼睜睜看著琴琴在我眼前步履艱辛。

  雖然蚊蟲叮得我渾身發疼,可是全比不上心中的痛,琴琴嬌嫩的膝蓋,怎麼抵得住粗糙的水泥地,那往前的每一步都像敲在我的心坎,一步一痛、一步一傷口。

  「黑蝴蝶你給我記住,今天你加在琴琴身上的,總有一天我會一一討回,還有黑龍,就算我真步上黑社會的不歸路,我也要讓你吃不安穩、睡不成眠!」我心中暗暗立誓,莫說品宣,就算這兩姊弟對琴琴的種種,也足以讓我記恨一世。

  朱美鳳緩緩在藤椅上坐瞭下來,姿勢優雅而完美,她拉動紅繩將琴琴拉到跟前,修長的粉腿輕抬,腳掌移到琴琴胸脯,玉趾居然靈活地揉搓起琴琴的乳頭,隻見椒乳瑩白、玉趾淺褐,俱都小巧玲瓏,有著女人天生的美麗弧度,這一幕,看得三個混混伸直瞭眼睛。

  琴琴蒼白的臉孔昂然挺立,美目瞪著朱美鳳一副威武不屈的模樣,可是黑色的鉗口球加上鮮紅色的尼龍繩,交織成一副詭麗莫名的畫面,沿著窄小的腮邊,還垂著晶亮的唾液。

  「不知他們讓琴琴這樣張口多久瞭?」我心頭思忖著。

  輕脆的嗓音傳來,朱美鳳不知說些什麼,琴琴發出模糊的悲鳴,玉體拚命往後面退卻,可是接著紅繩一緊,琴琴卻是退無可退,全身被緊緊釘在原地,而三個男人開始張牙舞爪的朝琴琴嬌軀摸去。

  一個男人勾起嵌在琴琴陰唇間的繩結起起落落的磨動著,嘴裡發出淫穢的笑聲;另一個男人雙手環抱琴琴的臻首,掏出雞巴往鉗口球的開口插入。剩下的男人就像穿花蝴蝶一般,一下子摸屁股、一下子摸纖腰、一下子摸飽脹的奶子。

  黑蝴蝶的笑聲越來越淫蕩,她的洋裝幾乎縮到大腿根部,腳趾依舊揉弄著琴琴的乳頭,裙裡風光一定讓三個男人都能看到。

  「我受不瞭瞭!」我咬牙切齒的說。我不能再忍,再忍就要當場看見琴琴遭人奸淫,這種事我做不到!

  「我知道!就殺進去吧!用第二個方案!」起司拍拍我的背膀,仰天學烏鴉長叫一聲︰「嘎-嘎°°°嘎-」大概是來程跟白眉商量好的暗號。

  霎時間人影雜沓、斥罵聲不斷,隻聽見︰「幹恁老母!還我錢來!」、「恁娘咧!出千騙錢!我拆瞭你的老窩!」十來個白眉的手下現出瞭西瓜刀,撥開竹叢,亂哄哄的往工寮的棚架殺去,為首的正是脖子上一條刀疤的夜鷹。

  棚架裡的三男一女嚇一大跳,黑蝴蝶倏地跳起,退到瞭門邊開始扯呼,而三個男人淫心方起,俱都愣在當場,好半晌才倉惶的在桌下起出刀械。

  「砰-砰-砰」由屋裡湧出好幾名大漢,看樣子都是賭場裡的保鏢。

  為首的是曾經隨黑龍到過醫院的精壯男人,他一馬當先擋住三光眾人,大馬金刀的問道︰「四海昇平、竹風萬裡,這是四海的場子,我四海大 ,請問你們是哪一個角頭的?」

  「幹恁娘咧!我們是被你們騙錢的賭客,媽的!我管你什麼三江二水、四海五湖,反正出千騙我們錢,就給我還來!」夜鷹揚起刀,惡聲的說。

  大 眉頭一皺,質疑道︰「我也沒看你到賭場睹過,面生得緊,來……說說我們騙你多少錢,如果數量不大,我們也許願意還你,何必動刀動槍呢?」

  這大 看來並非泛泛之輩,處理事情相當圓融周到。

  「零頭不算,總計兩千五百萬!」夜鷹斬釘截鐵的說。

  「什麼?兩……兩千五百萬?我們一個月流通的現金也許都沒兩千五百萬,你們擺明是打劫嘛!」大 訥訥的說,額上的青筋猛跳。

  四海的一方果然隻有七、八個人,全圍聚在大 一旁怒目相視,而夜鷹帶瞭十三個小弟,足足有對方兩倍的人數。

  「人多就一定會贏嗎?如果掏槍出來,到時候可能玉石俱焚。」我悄悄問起司,起司正專註看著鐵皮屋的窗口。

  「黑道火拚尋常是不掏槍的,除非逼到最後關頭,因為槍聲一響,警察很快就來瞭!而他這間賭場再也不用做生意瞭!」說完若有所思的想瞭一會,接著又說︰「其實!我們黑道也不想動不動就死人,所以我們的刀械都磨鈍瞭。」

  「要不然,每次火拚不死上十來個人豈不奇怪?」忽然起司轉移話題問道︰「你會不會覺得賭場裡太安靜瞭一些?」

  「太安靜不對嗎?」我奇道。

  「你想外頭鬧得沸沸揚揚,屋裡怎麼會一點哄鬧的聲音都沒有,大凡賭客遇見黑社會火拚都會想辦法開溜,不開溜也會亂成一團頻頻開窗子窺探,而現在窗子緊緊閉著豈不大異平常,除非……除非有人控制現場。」起司說。

  「又或者裡頭根本沒有賭客?」我接著說。

  「那四海就不隻這七、八個人而已!慘瞭!著瞭他們的道瞭,我得再調些人手過來。」起司沉重的說,說完拿起手機撥瞭通電話,就要對方將所有的兄弟全載過來。

  這時場中一言不合已經打殺起來,隻見刀影翻飛、人影竄伏,鏗鏗、鏘鏘的刀刃交擊聲不絕於耳,中間還夾雜粗鄙的國罵聲,日光燈下雪白的刀鋒激起一道道銀龍,墻上、桌上、天花板上逐漸濺出點點血花,櫥櫃、木柱、方桌、藤椅全被劈得東倒西歪。

  混亂!一場紊亂!彷佛置身於電影《古惑仔》的場景,血氣方剛的青年彼此追逐,刀鋒往身上最脆弱的地方招呼,血紛飛、人瘋狂,空氣中彌漫著腥膻的氣味,我著急得四處搜尋琴琴的蹤影。

  我的汗水汩汩而下!總算我找到瞭!琴琴瑟縮在方桌底下,嬌小的身軀拚命發抖,雪白的粉背濺瞭櫻紅點點,不知是她的血還是旁人的血,我心急如焚,忘卻瞭場中殺伐正烈,撥開竹叢,人便朝琴琴奔去。

  「嘎-嘎°°°嘎嘎-」起司發出暗號,暴喝一聲︰「阿國!護住波波!我抓黑蝴蝶去!」兩個人如影隨形的追在我身後,迅速往前竄伏,而附近的竹叢又竄出十來個三光幫眾。

  我撈起地上的一把武士刀擋瞭幾把強弩之末的劈砍,人已來到琴琴身前,輕輕扶起發抖的琴琴,琴琴驀地一顫,我柔聲道︰「琴琴!是我!我來救你瞭!」入手嬌軀火熱,隻不過肌膚佈滿瞭冷汗,表明她的心底極度畏佈。

  抬起巧臉,琴琴一臉失神的望著我,我急急替她卸下鉗口球,隻聽她喃喃的說︰「是你……是你……」一股熱淚潸然而下,柔若無骨的嬌軀倚入我的懷中,幽幽的說︰「是老公!這麼危險,你怎麼來瞭?」語含責怪,可是發抖的身軀再也不顫抖瞭!

  我拆卸著紅繩,手撫她發紅的肌膚溫聲說︰「一點也不危險!老公帶瞭好多人來,不但把你帶回去,以後更不要你為債務發愁!」撥開她凌亂的秀發,我問她︰「你應該知道你的債務全是鳳姨搞的鬼吧?」

  「嗯!」琴琴應聲,粉臉貼著我的臉龐淡淡的說︰「可是我的人生還來得及嗎?」

  「來得及的!永遠都來得及的……」話沒說完,一聲震天巨響傳來,鐵皮屋突然四分五裂,激起瞭漫天塵土,煙霧中一個陰騭的話聲響起︰「嘿嘿!果然是三光來找我們的碴瞭,還好我們早有防備,要不然可就糗大瞭!」冷笑幾聲,跟著暴喝一聲︰「哼!幹你娘的 !搶瞭我的女人,現在還帶人砸我的場子,看我不斃瞭你才怪!」

  我背對著鐵皮屋,沒辦法看見身後的情景,隻聽「砰!」的槍聲響起,緊接著起司急切的話聲喊道︰「不準開槍!黑蝴蝶在我手裡!」電光火石間懷中柔弱的琴琴突然生出一股巨力將我推倒,我身體失重,一頭撞在桌角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