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會談是件很復雜的工作,其中牽涉到諸國關系的復雜糾葛,還有阿裡佈達本身的利益,遠比表面上看起來要棘手許多。一開始,我本是打算置身事外,除瞭月櫻的切身安全,其餘什麼會談成敗都不關我的事。
然而情形卻越來越超出掌握,像是國王陛下的敕令、凈念禪會的介入,都是我所沒料到的情形。單單隻是那場意外演變成魔獸展示會的閱兵大典,就讓整件事又平添混亂因子。
和平會談居然會搞到要出動生物兵器來展示威力,在道理上,這實在是一件很荒唐的事,可是在談判技巧上,這也是一種不得不然的手段。就像人們很難逼不懂事的孩子乖乖坐在桌上吃飯一樣,伊斯塔和索藍西亞並下是願意乖乖上談判桌的對象。
無論如何,這場閱兵大典確實引發瞭與會百族的巨大震驚。如果說,那名為“天毒魔蠍”的蠍形巨獸,展現出來的強大威力,令得一眾中小規模的國族震駭拜服,那麼,凈念禪會的禦獸使能夠隨手消滅魔蠍,這手本事則是連伊斯塔、索藍西亞的首腦也受到沖擊,不得不仔細思考今後的抉擇。
“不過,被嚇到的人就隻有這些嗎?”
“說來也是,大叔我看到那些好大隻的蠍子跳來跳去,心裡真是撲通撲通的在跳,賢侄你呢?有沒有那種褲子濕濕的感覺。”
“去你媽的,你的褲子才濕瞭呢!給我滾出去!我才不要和尿濕褲子的中年人同一馬車。”
“可是,馬車正在動耶……速度好像很快的樣子……”
“哦?這麼說你到瞭陰間,知道該怎麼向閻王交代你的死因羅?”
一腳搞定身旁那個雙掌合十,面露哀求表情的中年男人,我用力關上車門,心裡則是想起上次差點被萊恩捉奸在床時,被迫答應瞭茅延安一個要求,如果不早點找機會殺人滅口,這張空白支票還真是讓人不安。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茅延安這麼容易就能被擺平,我也就不用這麼傷腦筋瞭。
(全沒預兆地培育出這麼一支生物兵團,這個凈念禪會的實力不小啊,萊恩他控制得住嗎?被凈念禪會給震驚到的,絕對不隻是閱兵典禮上的眾多賓客,我想即使是金雀花聯邦本身,都很難平靜地註視這一切,畢竟,過於強大的力量,本身就是一把兩面刃。如果凈念禪會真的掌握瞭千餘頭天毒魔蠍,加上來自光之神宮的高手助陣,那甚至足以與金雀花聯邦相互爭奪大地霸權,萊恩怎麼可能沒有顧忌?當然,這些假設,還得看萊恩與凈念禪會之間的真正關系是什麼……思索著這些問題,我在馬車中放松瞭疲倦已極的身體,醒來時後已經回到瞭爵府。照理說,經過剛才那一場大鬧,凈念禪會應該變成炙手可熱的存在,吸引過眾人的目光,暫時不該有人註意到我,也不該有訪客,不過我才一下馬車,對面就另外有一輛馬車駛來,從上頭下來的不速之客,赫然是一位我無法拒絕的貴賓,光之神宮的第三號人物——心燈居士。“約翰賢侄,歐倫先生在嗎?”
茅延安就茅延安嘛,什麼歐倫先生?謊話真是說得一點都不拗口。而我真是痛恨茅延安這不良中年,因為他交遊廣闊的關系,我現在見到人就平白無故矮上一輩,好沒道理。
算瞭,霓虹都是心燈的徒弟,我雖然隻搞過妹妹,不過照這一層關系來說,叫他一聲嶽父大人也不為過,就小他一輩吧!反正大傢彼此占便宜,也不知道誰的便宜占得多一點。
我本想告訴他,茅延安尚未回來,誰知道爵府的門卻突然打開,一個不應該在這裡出現的人,向心燈招手。
“喂,來得太晚瞭吧?三缺一等你等好久瞭。”
茅延安從大門裡探出頭來,不由分說,就把心燈居士拉進爵府去,跟著就響起一陣劈哩啪拉的聲音。
連同福伯和一名老仆人在內,這幾個傢夥居然在大門後直接擺一張桌子,就這麼打起麻將來。看心燈居士、茅延安摸牌堆牌的手法,圓熟老辣,倒是看不出他們兩人除瞭以書畫論交,居然也以麻將來增進友誼。
“居士,您……”
“喔,請別在意,基本上呢,我們認為這是一種很好的促進友誼方式。”
“但您是光之神宮的要人,而且我以為您喜歡風雅詩畫。”
“光之神宮是我的師門,但我並非僧侶,而且詩畫也可以與娛樂結合,看看這張牌上的鳳凰,我畫得還不錯吧?還有剛才那張北風,是老茅昨晚題的字。”
“可是這是我傢的院子……”
“所以我們把福伯一起找來,這樣就不用煩惱招呼的問題瞭,賢侄你進去休息吧,不用管我們瞭。”
回答最後一句話的不是心燈居士,而是茅延安。
我問茅延安他如何回來,他說自己遇到好心人的馬車,搭便車回來瞭。這話當然是全無誠信可言,但我自然也不會蠢到去追根究底。最近觀察他的舉動,越來越覺得他與光之神宮的關系匪淺,從他與心燈居士的熟稔,還有對慈航靜殿的關心與瞭解,加上曾長時間待過金雀花聯邦為官,我猜測他可能在光之神宮地位不低,至於是不是像他外表那樣看來手無縛雞之力,更是未定之數。
但不管他到底是什麼人,如果不是因為心燈居士這個大來頭的人物在這裡,我早把這四個不挑地方打麻將的牌友給扔出去,因為有阿雪藏在府內,我並不願意讓外人有多見到她的機會。
天河雪瓊長年與心劍神尼清修於孤峰之上,所以光之神宮中人見過她的不多,直到她最後也是唯一一次下山,經過阿裡佈達,預備出海,她的絕色容顏這才為人所見。
但心燈居士是神尼的師弟,他到底有沒有見過天河雪瓊,我可是半點把握都沒有。
關於這問題,我稍後問瞭阿雪。正在自己房間裡休息的她,看起來還是一副清純無辜的可愛表情,很開心地向我撲過來。
“師父。”
“哎呀,哎呀,別摟得那麼大力,我才剛剛在外面和人打回來,痛得要死,哎……”
叫是這樣叫,但與阿雪的緊緊擁抱,享受她高聳飽滿的胸前推擠,這是我永遠不會拒絕的甜蜜享受。
由於足不出戶,阿雪穿著的都是簡單的傢居服,不過由於我的個人喜好,所以阿雪上半身的衣服,一律都是中空的露臍吊帶裝,露出沒有一絲贅肉的白皙小腹,上頭則是用乳兜似的吊帶裝,交叉纏裡著兩團鼓漲漲的雪膩;蟬翼似的單薄碧紗,分外顯現出圓碩雪乳的白嫩柔皙,讓人又愛又羨。
風、花、雪、月,四大天女之中,龍女姐姐李華梅的肌膚最是幼滑,月櫻的肌膚嬌嫩無雙,鳳凰天女的芳容我雖然未能目睹,不過,想必也沒有阿雪這樣的雪白柔皙,這是我最近才發現到的事。
美人如玉,羞答答地勾摟著我的脖子,輕訴著她的思念與寂寞,還有因為剛剛修煉完魔法後,胸部鼓鼓的漲痛,這幕旖旎情境確實很引人遐思,不過剛從戰場上回來的我,卻隻想到一件事。
不管左看右看,對於阿雪已經成為一名黑魔法師的事,實在沒有什麼真實感,不但身上找不出黑魔法師該有的陰森氣質,就連服裝都中規中矩得不像樣,完全不像娜西莎絲那個妖女一樣,性感暴露,首飾不是骷髏戒指,就是魔龍項鏈,不用寫招牌也知道她並非善男信女。
“阿雪,你現在是個連伊斯塔人都畏懼的黑魔法師瞭,不能再穿這麼俗氣的衣服,像個婊子似的,等我拿到薪水,馬上幫你換一身新衣裳。”
“嗯?可是,我很喜歡這種衣服啊,清清涼涼,穿起來一點都不熱,除瞭跑步的時候有點不方便,其他時候都很舒服啊!”
“傻妞,穿這麼清涼,會感冒的。”
“嘻,阿雪的身體頭好壯壯,從來不感冒的,而且……每次穿這種涼涼的衣服,師父你看阿雪的表情,都好……好色喔!”
飛快說出最後三字,這頭美麗的小狐女本想夾起尾巴,馬上開溜,但卻被早就看透她行為模式的我,一把揪住尾巴給拉回懷裡,也不客氣,右手立刻伸進她單薄的輕紗胸衣裡,攫取那任何男人都無法一手掌握的渾圓豪乳由卝文卝人卝書卝屋卝整卝理,粗暴而不失技巧地捧抓揉捏。
隨著溫濕香甜的汁液逐漸流到掌心,阿雪本來因為怕癢而邊躲邊笑的嬌嫩嗓音,漸漸變成瞭充滿情欲的甜美呻吟,柔嫩香軀更是像沒有骨頭似的貼靠在我身上。
我扶著阿雪,進到旁邊的廂房,朝趴在地上的紫羅蘭使瞭個眼色:要是有誰敢大膽地過來偷看,不用客氣,咬掉他腦袋當晚餐就行,尤其是那個不知廉恥為何物的茅延安。
剩下的外人裡頭,心燈居士看來像個有道之士,應不至於如此好色,過來偷窺我與阿雪的合歡,更何況四個王八蛋都在牌桌上,哪會知道這裡在做什麼?
不過,在僅僅一刻鐘之後,我便知道這想法錯得厲害。當阿雪在我身下輾轉呻吟,不能自制地將愉悅春情化成一聲聲響徹雲霄的暢美呼叫,爵府裡頭的所有人大概都很清楚這裡發生瞭什麼事。
第二天,我離開爵府之前,先問瞭阿雪那件最讓我不安的事。阿雪敘述那天月櫻與心燈居士聯合來訪的情形,當時她閃避不及,與兩名貴客見瞭一面,嚇得目瞪口呆,幸好是福伯過來幫她解釋,說是府裡的重要客人。
月櫻向她問瞭好,並沒說什麼,倒是心燈居士連看瞭她幾眼,直誇她是良質美材,如果她有意願,他願意引薦她到光之神宮學藝,卻不料這句話碰觸到瞭阿雪的傷心事,立刻就頭也不回地跑瞭,然後就一直躲著不出來。
從這些聽起來,月櫻是沒與阿雪談話,心燈居士則是認不出阿雪的身分。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不過又在情理之中,總之是老天保佑,又混過瞭一關。
出發前往金雀花驛館時,我又想起瞭織芝·洛妮亞,自從那天分開後,就一直不知道她的下落,但委托她的那套魔法師裝應該已經完成,得找個機會向她取貨才成。
到瞭驛館,茅延安說不便妨礙我與月櫻聯絡感情,自告奮勇地去纏著萊恩,省得讓這基佬過來妨礙我與月櫻聯絡感情。
“賢侄,大叔這樣子算是夠義氣吧?昨晚你把雪湯喝得渣巴渣巴響的時候沒來偷窺,現在又讓你去痛飲月湯,你以後怎麼報答我啊?”
“男人喝湯,天經地義,有什麼報答不報答?頂多我騎我的馬,你泡你的妞,讓你去和人傢一國之尊研究湯頭,還有總統套房可以住,這麼便宜的好事,你應該請我吃宵夜瞭。”
聽說有道的君子分別,是拱手抱拳,不過我們兩個卑鄙的男人相互比過中指就可以瞭,反正彼此的齷齪念頭心照不宣,用不著多話。
不過,見到月櫻卻不代表有湯可暍。在她那一群武裝侍女的加強戒備下,我連飯也沒得炒,還喝什麼鬼湯?
聽說,是因為昨天這間驛館裡有人在閱兵大典中受傷,所以提高瞭警備,其實這樣也好,省得讓月櫻誤會我每次看到她,腦裡都隻想到淫邪的念頭。
我和月櫻談瞭談昨天的閱兵大典,月櫻雖然對萊恩的作風不置可否,但對於和平會議即將有大進展,顯得很開心。我問她這和平會議到底有什麼重要,月櫻卻像姐姐訓話一樣,扳起臉來說瞭一堆陳腔濫調的理由,讓我暗自懊惱,自己找罵挨。
為瞭轉移話題,我打聽起凈念禪會的底細。對這問題,月櫻顯得有些遲疑,說萊恩在國內時,雖然不反對凈念禪會的發展,但也從來不加以鼓勵,至於什麼時候有這麼密切的往來,她也不清楚。
“這個凈念禪會,據說得到光之神宮一眾高僧的支持,可是我自己的感覺,那些德高望重的年老僧侶們,並不是很樂見這樣的發展。”
月櫻若有所思地說著。在金雀花聯邦,她不怎麼參與政事,但隨著萊恩出入的場合多瞭,自然也曉得許多軍政資訊。
聽她說起來,凈念禪會的崛起,代表著光之神宮內部,一場新舊勢力的消長,新一輩的子弟,藉由組織凈念禪會,而使得兩個世代之間不同的觀念對立,越來越顯得白熱化。
“光之神宮的既有宗旨,就是不能以暴易暴,否則就算戰勝邪惡,自身也將淪入魔道,為禍隻會更深,所以一直以來,歷代高僧都主張順應自然,不願意使用武力手段解決問題。”
月櫻道:“凈念禪會的成立,大概有個十來年,但最近六年聲勢越來越大,在金雀花聯邦的影響力也是與日俱增,從民間延伸到政壇,還主導瞭許多法案的推動。”
“法案?什麼法案?”
金雀花聯邦的政治制度,與大地諸國不同,是民主代議制,由老百姓經由選舉選出代表,參與政治,制定行政法案。阿裡佈達的政治,雖然有傳國律法為基礎,但原則上,什麼事情都還是國王說瞭算。
“剛開始是倡導武藝修行、獎勵練武之類的,不過這幾年隨著尚武風氣強盛,議會裡頭開始有聲音,要求加強軍備,擴充戰力。”
月櫻道:“加入凈念禪會的議員,認為以金雀花聯邦的地位,應該積極介入國際事務,擔任維持大地和平的角色。這樣應該是好的,但我不知道為什麼,後來議會裡慢慢出現激進派,主張該與伊斯塔開戰……”
這件事我是首次聽聞,不過聽在耳裡覺得很好笑。
世上有光系魔法,也有黑暗魔法;有光之神宮,卻沒有暗之神宮。在慈航靜殿長期興盛的發展下,盡管人人都知道黑魔法在實戰上的威力強大,不過修煉黑魔法的巫師總是被人投以異樣眼光,動不動就被當作妖魔看待……當然啦,修煉到最後當真變成妖魔鬼怪的巫師,也是大有其人啦!
沒有暗之神宮,但卻有個黑魔導之國伊斯塔。聽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幾個受到排擠的巫師遠走荒漠,把黑魔法傳給當地住民,漸漸形成一個團體,大地上的巫師聞風而來,時日一久,這些人就成瞭伊斯塔的開國之祖。
修煉黑魔法,首重血腥牲禮,會像阿雪那樣燒壞腦子,拿自己當牲禮的傻子,普天下恐怕找不到第二個。伊斯塔以研究黑魔法為國教,皇室成員全都是巫師,需要牲禮開壇,直接出去抓人就成,國內百姓的地位,不問可知。
“金雀花聯邦的立國宗旨,是自由、平等、博愛,和伊斯塔的做法互不咬弦。認為該討伐伊斯塔,吊民伐罪的聲音,從兩百年前就有瞭,不過慈航靜殿歷代的掌門都堅持,這不能拿來當掀起戰爭的理由,所以是透過談判與接觸,用經濟封鎖等手段,讓伊斯塔有所收斂。”
月櫻道:“總都是這樣的,年輕一輩的子弟認為老人行事遲緩溫吞。凈念禪會由年輕勢力組成,他們質疑傳統,試著改變過往的規矩。如果這股動力的方向正確,那會是推動時代的助力,不過……”
“不過什麼?”
月櫻搖搖頭,道:“權力會腐化人心,但是過度強大的武力也有同樣作用。金雀花聯邦近兩百年來從未在境內發生戰爭,有慈航靜殿作後盾,加上提倡練武風氣有成,國力強大,非其他國傢能相比擬,國民們坐擁這樣的武力,蠢蠢欲動,這就變成丁一件很遺憾的事。”
這些道理我都知道,不過聽月櫻姐姐一項一項剖析,我在頻頻點頭之餘,卻也著實一驚。
剛開始,隻是她回想在金雀花聯邦所見的局勢,並且說出自己的憂心,但話題一開,就不再隻是單純回憶,而是清晰的逐項分析,每件事、每個道理,都說得清楚分明。
月櫻姐姐說話的時候,一直是輕蹙著眉頭,輕聲細語,恐怕連她自己都沒有留意到說瞭什麼。
但我卻用上瞭心,開始閉上瞭嘴,隻是觀察著月櫻說話的神態,後來我很驚訝地發現,盡管月櫻不喜歡參與政治,不過她確實有這方面的資質。看事情有自己的角度,當別人陷入狂熱時,她能從其中抽離,維持冷靜的理性。
這種特質說來簡單,但卻很不容易,冷翎蘭的精明強幹、堅忍能耐,已經是眾所周知,但在見識清晰、不受情緒影響的特質上,就不如月櫻姐姐。遇到事情時,冷翎蘭隻是忍住,那不能算是冷靜沉穩。
“啊,不好意思,說著說著都忘記瞭……”
發現瞭我的沉默,月櫻仿佛覺得自己失態般,很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連聲抱歉,這個偶然流露的小動作,為著她的高貴典雅另增一番俏麗美感。
“我忽然想起,姐姐你以前到我傢來,很喜歡看書庫裡的歷史筆記,還逼著我當你的聽眾,一定要念給我聽。”
我道:“很多時候,真正的優秀人才,並不一定是該領域的專職專業。有些名將平常看起來像個學者,或是農夫。一名歷史學傢來參政,結果說不定出人預期呢!”
聽出我話裡的意思,月櫻道:“別笑話我瞭。在金雀花聯邦待久瞭,那裡的資訊比這裡發達,每天聽人談論國事,久而久之,聽多瞭也就會講瞭,換做是你也一樣啊!”
“不,我可沒有這種本事,也沒有一堆政治傢會在我身邊整天談國事。姐姐你剛才很多道理都說得很對,你的說法又有說服力,聽說金雀花聯邦是一個男女參政權平等的國傢,你大可以考慮在那邊從政呢!”
這句話本來隻是調侃,但月櫻卻有些無奈地笑瞭笑,輕聲道:“是啊,也有人這麼勸過我呢,兩個月後的大選,巴菲特傢族很希望我代表競選,多爭取一席議員席位。”
“啊!對啊,女人在金雀花可以合法參政,姐姐你頂著第一夫人的榮耀,形象聲望又好,如果你去參選,一定可以……”
才一說我就感到不對,因為月櫻黯然地搖頭,樣子優美得像是水中天鵝,但眉目間的細細哀愁,卻顯出瞭她的失意。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生活安安靜靜,沒有顯赫,也沒有榮華,我開心,我身邊的人也開心,這樣子就夠瞭。”
才能與性向結合不在一起,是一件很遺憾的事,當看到月櫻這樣的神情,我頓時想到,對她而言,政治是什麼東西呢?
生在帝王傢,從出生那一刻起,命運就與國政結下不解之緣,後來更把人生系結在政治婚姻之上。有生以來,月櫻姐姐不曾有過決定自己命運的機會,若有一天能夠獨立選擇,她肯定會遠離宮廷、王室,過她所期望的恬靜生活。
結束瞭與月櫻的談話,我去找茅延安,預備離開。當我穿過層層警備,進瞭那間談話廳,見到我進來的萊恩對我點點頭,我卻給嚇瞭一跳,想不到萊恩今天推掉一切外務的理由,是因為他正裹著繃帶療傷。
剛剛聽說,昨天的閱兵大典上有人受傷,但我以為隻是哪個倒楣的護衛,料不到竟然是大總統本人負傷,難怪昨天亂成那樣子,娜西莎絲、倫斐爾、冷翎蘭各自出手退敵,卻一直不見萊恩和回休楚兩人現身,鎮壓場面。
回想萊恩昨日單劍獨挑那幾頭天毒魔蠍的場面,對上那麼強大的魔獸,就算受傷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可是想想也有點古怪,要做這麼誇張的事,萊恩不該沒有估計過風險,純以武功而論,萊恩可不是冷翎蘭、倫斐爾等小輩能相提並論,怎麼會搞到有受傷的情形出現?
再靠近一點看,我心中暗自訝異,在萊恩赤裸胸膛上的傷痕,明顯是刀傷,傷口雖然不長,卻是頗深,換言之,他並不是與天毒魔蠍比鬥受傷,而是為人所傷。最可能的情形,就是刺客,雖說這世上想刺殺金雀花大總統的刺客比比皆是,但有哪個刺客能夠傷到武功卓絕的百裡雄獅?
(該不會是……刺客、刀傷,這兩個具有某種暗示性的名詞,讓我產生瞭一個很不吉利的聯想,腦裡浮現瞭那天晚上,重創方青書的那一抹泠電刀光。
“出手的是一個年輕女子,事前毫無徵兆可尋,我中瞭她一刀,但她也被我反掌打中,逃逸無蹤,如若所料不錯,出手的必是鬼魅夕。”
萊恩的面色有點蒼白,但話聲卻是中氣十足,顯然這些傷勢毫不礙事。這是慈航靜殿禪功高手的特徵,肉體強韌,回復速度極快,說得簡單一點,就是非常耐打,相形之下,那些修煉邪異功法的高手,就顯得很不耐扁,除非動用那種瞬間壓下傷勢的邪術,不然很難和禪功高手比拚回復力,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叱吒一時的大魔頭,莫名其妙“邪不勝正”被一群年輕少俠以逆轉戰一擊幹掉的理由之一。
在座的人除瞭回休楚,還有茅延安與心燈居士。其中,心燈居士正在為萊恩療傷,手法非常奇特,掌心上泛起一層柔和的白光,但我卻感受不到任何魔力波動,顯然並非魔法,而是禪功一類的武學,隨著白光拂過,傷口肌肉迅速愈合,再也看不到半點痕跡。
“鬼魅夕近幾年聲名鵲起,喪生在她手底的正道俠士不下數十人,鮮少聽說有人能在她手底逃生,大總統今次不但傷勢不重,還能挫她銳氣,委實為我慈航靜殿出瞭口惡氣。”
“不敢當,黑龍會武學確實有高明之處,那一掌隻能將她輕創,倒是要多謝南宮居士以“禪定印法”為我鎮傷,在會議完結之前,我不能讓伊斯塔人得知我身上有傷。”
心燈居士俗傢復姓南宮?這倒還真是讓我想像不到,但就在我為著這個無關事情緊要的問題而納悶時,本來一直坐在旁邊,翹著古怪二郎腿的茅延安,突然微笑著說話。
“大總統真是用心良苦,可惜事情已非我們獨力能夠回天。剛才心燈已經說瞭,伊斯塔與索藍西亞在昨夜達成緊急協議,要聯合退出這個和談會議,他們一退,羅賽塔的矮人們立刻會跟進,就算不讓他們得知你受傷,也改變不瞭什麼瞭。”
“此事今晨回休楚已告知於我,所以才急請茅老師來此一談。當初茅老師為我國安邦定計,才智無雙,不知茅老師有何妙計扭轉幹坤?”
“能讓大總統有此謬贊,姓茅的深感榮幸,但你此時方說,卻已經太遲瞭。昨夜伊斯塔與索藍西亞聯合向光之神宮施壓,說凈念禪會隸屬於光之神宮旗下,卻私自研發生物兵器,光之神宮雖然還沒有回答,但大總統倒是猜猜大和尚們會怎麼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