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道宮一行人終於回到瞭雲頂樓,蘇瀾與夏清韻二人急忙踏入為他們準備的房間,並迅速地將房門緊閉。
蘇瀾剛要開口,卻註意到夏清韻輕輕搖瞭搖頭,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凝重。夏清韻沒有言語,隻是手指微動,捏出一道復雜的道訣。隨著她的動作,一道青色的光芒從她指尖射出,猶如實質一般,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最終將整個房間包裹在內,形成瞭一層看不見的屏障,將外界的一切窺探與幹擾都隔絕開來。
做完這一切後,夏清韻才仿佛卸下瞭千斤重擔,整個人放松下來,一滴香汗從她光潔的額頭上滑落。
剛才面對秦無極的疑問,她未露出絲毫破綻,實在是耗費瞭太多心力。
蘇瀾看著夏清韻,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他輕聲問道:“清韻姐姐,那秦無極特地在我們面前提起秦縱龍的死,難道他已經察覺到秦縱龍的死與我們有關瞭嗎?”
夏清韻沉吟片刻,才緩緩開口:“未必。他可能隻是有些懷疑,畢竟秦縱龍生前最後一次現身是在道宮,他會這麼猜測也不無道理。但是,沒有證據,他不可能知道秦縱龍是死在道宮,更不可能知道他是死於你手。我們行事小心,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他無法確定真相。”
蘇瀾聞言,心中的緊張稍微緩解瞭一些,但仍舊有些不安。一個月前,他擊殺瞭秦縱龍那個惡徒,之後夏清韻幫他將屍身焚毀,至今沒有事發。但他們卻沒想到,陰陽宗的宗主秦無極會突然在他們面前現身,並且將懷疑的目光投向瞭道宮。
不過,盡管如此,蘇瀾並不後悔自己的決定。秦縱龍那個惡賊,竟然敢奸淫清韻姐姐,實在是罪該萬死!
夏清韻見蘇瀾沒有再說話,便輕聲安慰道:“蘇瀾弟弟,你放心吧。那秦無極雖然疑心重,但他也不會無緣無故地懷疑我們。他若是真的有所懷疑,也不會在明面上表露出來。隻要我們小心行事,不露出任何破綻,就不會有什麼問題。我們道宮的實力雖然比不瞭陰陽宗,但好歹也是名門正派,他要想動我們也必須師出有名。”
蘇瀾點點頭,他驟然從緊張的狀態放松下來,發現肚子發出瞭不小的抗議聲,他尷尬地笑瞭笑道:“清韻姐姐,我有些餓瞭,咱們去吃飯吧,我看見街盡頭有傢面館很不錯。”
夏清韻搖瞭搖頭,輕柔地說道:“我今日有些乏瞭,就在房間裡休息,你自行去吧。”
蘇瀾見她眉宇間的隱隱疲意,露出一抹心疼之色,忽然將她攬入懷中,吻上瞭她的唇。
夏清韻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瞭一跳,但很快便被他的熱情所感染,沒有反抗,任由蘇瀾的舌頭探入她的口中,輕輕攪動著。她感受到蘇瀾的溫柔與體貼,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甜蜜。
良久之後,兩人才分開雙唇。夏清韻的臉頰微微泛紅,她輕輕推開蘇瀾,說道:“你先去吧,我要休息一會兒。”
蘇瀾點瞭點頭,轉身離去。
……
時值深秋,天空被一層薄霧籠罩,細雨如絲,綿綿不絕,沒有絲毫減弱的態勢。雨珠輕敲著東亭街的石板路,發出清脆的聲響,為這條往日繁華的街道披上瞭一層朦朧的輕紗。
東亭街上,原本熱鬧非凡的景象已不復存在。擺攤的小販們收拾起自己的攤位,一邊抱怨著這突如其來的秋雨,一邊匆匆地朝著傢的方向趕去。行人們也紛紛加快瞭腳步,或是撐起油紙傘,或是拉起衣領遮擋風雨,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之中。寬闊的大街上,隻剩下三兩行人,顯得格外清冷。
蘇瀾便是這少數行人中的一員。他剛享用完晚飯,此時正漫步在這條變得有些冷清的街道上,享受著秋雨帶來的清新空氣。他本是修行者,這點小雨對他來說自然不算什麼,隻是增添瞭幾分散步的情趣。
他的腳步突然一頓,目光被前方所吸引。他隱約看到,有幾人從雲頂樓的側門偷偷溜出,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一邊朝著城內另一個方向匆匆走去。
蘇瀾定睛一瞧,發現那幾人正是他的石峰師兄和幾個同伴。看他們行走的方向,應該是去往城內的挽月樓。他心中暗自嘀咕,他們昨夜與那幾名挽月樓的頭牌姑娘縱欲尋歡,看來今天是食髓知味,又忍不住想要故地重遊瞭。
蘇瀾也猶豫瞭一番,尋思著要不要跟著他們一起去。他也有些想念安媛姐那美妙的身體瞭。
然而,就在他猶豫不決之際,一陣輕輕的腳步聲突然從他後方走近。
一把黃紙傘悄然立在他的頭上,將風雨遮擋在外。他轉身看去,隻見一位身著白裙的少女正打著黃紙傘站在他面前。少女的身材凹凸有致,完美無瑕,然而那張長著雀斑的普通面孔卻與她的身材形成瞭鮮明對比,令任何人都忍不住深感遺憾。
此時,那雙碧綠色的眼眸正清澈而深邃地看著他,仿佛能洞察他內心的想法。
“你為何站在雨裡?”少女開口問道,她的嗓音清脆悅耳,令蘇瀾如聽仙樂。
蘇瀾微微吃瞭一驚,這位少女竟然就是前日他在湖中古寺遇見的那位。
“是你……”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但很快他便鎮定下來,反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白裙少女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絲驚艷的笑意,她輕聲說道:“是我先問你的哦,你怎麼反倒問起我來瞭?”
蘇瀾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瞭。他確實沒想到會在這裡偶遇這位白裙少女,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
白裙少女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忽然說道:“如果你現在沒事的話,陪我走一段路,如何?”
聞言,蘇瀾原本想去挽月樓的念頭瞬間被打亂瞭。他被少女那清澈的眼眸註視著,心中竟不由自主地湧起一股想要陪伴她的沖動。不知為何,他點瞭點頭,答應瞭下來。
兩人並肩在雨中漫步,點點雨滴打在黃紙傘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宛如一首悠揚的樂曲。蘇瀾見少女沒有發話,自己也不想打破這份難得的安寧,他竟有些享受這一刻的靜謐和諧。
雨中的皇城顯得有些清冷和寂寥,但兩人的出現卻為這座古老的城池增添瞭一抹溫馨的色彩。他們拄著傘走過石板路,穿過古老的街巷,構成瞭一幅和諧而美麗的畫面。在這雨幕的遮掩下,一切都顯得那麼朦朧而神秘,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兩人穿過曲折的廊道,最終來到一處雅致的涼亭。涼亭四周被細雨輕撫的翠竹環繞,顯得格外清幽。白裙少女輕巧地將手中的黃紙傘收攏,傘面上的水珠滑落,滴落在石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隨後輕輕地撫瞭撫裙擺,動作中透露出一種不言而喻的優雅與貴氣,仿佛是與生俱來的氣質。
蘇瀾在一旁默默觀察著少女的舉動,心中更加篤定她必定是來自某個顯赫傢族的大小姐。然而,當他回想起前夜裡少女那踏湖而行的驚人一幕時,又深知她不僅身份尊貴,更擁有著深厚的修為。這樣的人物,在皇城之中絕不可能是默默無聞之輩。
自他踏入皇城以來,所聽聞的修行有成、身份顯赫的千金小姐,唯有南宮世傢的南宮映月一人。他曾親眼見過南宮映月數次,但眼前的這名白裙少女與南宮映月的氣質截然不同,顯然並非同一人。那麼,她究竟是誰呢?
蘇瀾眼中的少女頓時被一層神秘的面紗所籠罩,讓他心中充滿瞭好奇與疑惑。
正當他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打算開口詢問少女的身份時,少女卻搶先一步開口瞭:“說來還沒有恭喜你呢,恭喜你成功進入問道大會的八強。”
蘇瀾並不意外她得知瞭這個消息。如果她真的是某個大傢族的人,那麼不知道這個消息反而奇怪。
他微微頷首,禮貌地回應道:“多謝姑娘的祝賀。你是聽族中的長輩提起的嗎?”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少女輕輕地搖瞭搖頭,回應道:“白日裡我就在現場觀看比賽,親眼看到你勝過九霄宗與巨靈宗的兩名弟子。你的實力真的很厲害。”
蘇瀾聽到少女如此誇贊自己,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喜悅。然而,當他意識到說出這番話的少女修為明顯比他還要高深時,那份喜悅便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於是,他忍不住開口問道:“姑娘,你的修為如此高深,為何不參加問道大會呢?”
少女聞言,再次輕輕搖瞭搖頭,伸出兩根青蔥般的玉指,淡笑道:“有兩個原因。其一,問道大會的要求是參加者必須在天武境界以上,下五境之內,而我的修為並不在這個范圍內。”
說到這裡,她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輕聲繼續說道:“至於其二嘛……我不告訴你。”
蘇瀾見狀,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開始思索著少女所說的第一個原因。既然她的修為明顯比自己要高,卻不在問道大會的規則范圍內,那豈不是意味著……她的修為已經達到瞭通玄之上?!
這個念頭一出,蘇瀾心中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看向眼前的少女,年紀與自己相仿,卻已經踏入瞭中五境的修為境界,這簡直比夏清韻的天賦還要恐怖!
少女見蘇瀾遲遲不語,不清楚他心中所想,隻是開口道:“你已見過瞭那位聖女,覺得如何?”
蘇瀾尚未回過神來,下意識地說道:“很美!”
少女的嘴角勾起一道弧度,眼中閃爍著莫明的光彩,繼續問道:“那麼,你喜歡她嗎?”
蘇瀾聞言,身體一震,有些慌亂地說道:“姑娘,你在說什麼呢?我也隻不過見過聖女一面,談何喜不喜歡?況且聖女地位尊崇,為一宮之主,與我身份懸殊,我怎敢有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少女微微一笑,仿佛對這件事有著很大的興趣。她說道:“這有何妨?若是你能夠在問道大會上奪得魁首,就會被聖女宮召為聖子,自然就能與聖女相伴。”
蘇瀾聞言,心中一動。他這才想起,在問道大會的開幕式上,聖女姬晨確實宣佈過要與問道大會的魁首結為道侶。想到這裡,他不禁感到一陣失落。自己的實力並不出眾,很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般美若天仙的絕色女子嫁給他人。
他低頭看著地上的影子,心中充滿瞭疑惑。他忍不住問出瞭無數人心中的疑惑:“到底為何聖女會做出如此決定呢?難道她真的願意將自己的終身大事交給一個問道大會的勝負來決定嗎?”
他的這句疑問本是喃喃自語,卻不想被白裙少女聽瞭去。
少女櫻唇輕啟,平靜地說道:“隻不過是與皇室所做的交易罷瞭。”
蘇瀾愕然抬頭,看到少女臉上的笑意消散,且不知為何,變得無比平淡。
“交易?”蘇瀾不解地重復道。
少女點瞭點頭,說道:“聖女宮地位超然,受萬民崇拜,與皇室平起平坐。然而,帝王之塌豈容他人鼾睡?”
“於是皇室與聖女宮達成瞭交易,將聖女與太陰玄精交給外人,不再宮內自行傳承。這樣一來,聖女宮的地位自會受到很大影響,但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與皇室的直接沖突。”
聽到這裡,蘇瀾暗暗點頭,終於明白瞭聖女之事的內幕。他沒有去細想為何這位少女會知道這些事,隻覺得這件事背後隱藏著復雜的權力鬥爭。他心中不禁感嘆,原來在這美麗的聖女背後,還有著如此不為人知的秘密和犧牲。
隨後,他又發現瞭一個問題,猶豫瞭一下,還是開口問道:“呃……請問太陰玄精是何物?”
少女聞言,微微一怔,古怪地看瞭蘇瀾一眼,語氣中有一絲不可思議:“若非我知道你是道宮弟子,還以為你剛從深山老林出來呢。怎麼連太陰玄精都不知道?”
蘇瀾露出一抹尷尬之色,他的確是自小生活在大山之中,對於外界的很多事情都並不瞭解,後來才加入道宮的。不過這些他並不打算告知少女,隻是訕訕地笑瞭笑。
少女看著蘇瀾的反應,意識到他並非在開玩笑,這才緩緩解釋道:“太陰玄精乃是聖女宮的無上聖物,由聖女宮的先祖所留,為的是造福後人。她從天宇中摘得一塊月石,其中蘊含菁純到瞭極點的太陰之精華。若是能夠吸收太陰玄精的力量,就能夠大幅度提升自身的修行速度。有此聖物,聖女宮才始終站在大陸的巔峰,威名不墮。隻不過這一點,在修行界算是公開的秘密。”
蘇瀾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可是這與聖女又有什麼關系呢?
少女知曉他心中的疑問,繼續說道:“太陰玄精並非凡物,不能以普通方式保存。聖女一職便是由此而立,歷代聖女都會將太陰玄精藏於體內,用自身的元陰之力蘊養。因此,得到瞭聖女,等於同時得到瞭太陰玄精。”
“藏於體內?這……”蘇瀾十分驚訝的說道,他從未聽說過如此奇特的事情。
少女點點頭,說道:“且必須是有著陰性體質的少女,方才可以蘊養太陰玄精,否則就會反受其咎。前日與你交戰的冷凝,她的先天凝陰體十分適合擔此責任,因此曾經險些被選為候補聖女。”
她看向蘇瀾,那雙有如翡翠般清澈的眸子裡仿佛蘊含瞭世間萬千情緒,最終慢慢沉淀下來,歸於一片深邃的平靜。她輕輕地啟唇,聲音柔和:“若是真有人能夠成為聖女的道侶,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蘇瀾聞言,心中不禁一陣愕然。他與這位少女不過區區兩面之緣,為何她會對自己抱有如此高的期待?他還未及細想,就見少女已經從石凳上優雅地站起身來。
她輕輕地撐開黃紙傘,隨後,她緩緩步入細雨之中,每一步都顯得從容不迫。
蘇瀾愣瞭一下,隨即急忙站起,他喊道:“那個,姑娘,我似乎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少女的腳步微微一頓,她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純白的長裙被清風輕輕撩起,露出赤裸的玉足與一截光滑的小腿。片刻之後,她終於開口瞭,聲音中帶著一絲神秘和期待:“我的名字……待你取得問道大會的魁首之時,自然會知曉。”
說罷,她再次邁開腳步,離開瞭涼亭,漸漸消失在瞭茫茫雨幕之中。
蘇瀾站在原地,望著少女離去的方向,心中不知為何湧起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
同時,他的心中不禁泛起瞭層層漣漪,為何這位看似平凡的少女竟然對聖女宮的秘辛瞭如指掌?莫非她是聖女宮的人?蘇瀾的思緒如同脫韁的野馬,難以遏制地在心中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