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未亮,東方隻一條魚白。

  蕭塵站在陽臺對著熹微的晨曦吐納。這是他近年來養成的習慣,即便出門在外,他也很自律,沒有絲毫懈怠。

  立式練氣,隻一次吐息,他便敏銳地察覺外界的能量比平時強瞭很多,以往需要註意力高度集中,靠意念催運才能搬運的稀少能量,此時竟像是被高壓壓過一般,幾乎是直接灌註進他的氣海經脈之內。

  “怎麼回事?”他心中驚駭,以為自己的修煉出瞭什麼問題,又小心地試瞭一個循環,同樣隻花瞭半分鐘,速度比以往快瞭十倍不止。

  “小塵啊,是天道變瞭。”大師似知道徒弟所為何來,還未等蕭塵開口,便直言道,“此後天地間的靈氣會越來越強,你要趁此機會抓緊修煉,最好每天將體內的氣練到和外界靈氣壓力相平,不然等身體適應鈍化後,就沒有這麼好的效果瞭。”

  蕭塵記下,心裡疑惑仍是不解,“師父,天道怎麼突然就變瞭?”

  “可尋道,莫尋根。”大師嘆瞭一口氣,“這天道尚未有人能看明白,又有誰知道它為何而變?但天道改變,自古以來就不是什麼好事,生命依賴環境存在,環境變瞭,萬物必定凋零,天道即變,乾坤顛覆,小塵,這次天變是機緣也是浩劫,你要有所準備!”

  “你們這一輩的孩子身上的擔子重啊。”大師嘆息瞭一聲,斷瞭電話。

  蕭塵望著手機,神色變幻,望向遠處,白蒙蒙的晨色裡燈光點點,一如往日平靜,難道天變如此無聲無息?

  想來想去,多想無益。

  一聲“靜心”後,蕭塵雙臂抬起,抱圓守缺,催運體內氣流,正式進入一天的修行。

  雲中界是一幢有著U字型樓體的高樓大廈,隔著十多米寬的天井,蕭塵所立之處的對面,若是沒有厚厚窗簾的遮擋,裸目就可以看見大床上交頸而眠的一對赤裸男女。

  “醒瞭?”

  一睜眼,黃嬋就看見瞭林明那一雙溫柔的眼睛,隨後聽到瞭他的聲音。

  一個粗獷的男人,竟有這麼溫柔的眼神和聲音,黃嬋心裡想著。

  “睡得好飽。”她伸瞭伸腰,胸前兩團白肉隨著動作擠壓在一起,竟有瞭那麼一點點溝壑。雖說女子的初夜通常都不會十分美好,但林明的稟賦實在太過驚人,昨晚除瞭開始,黃嬋卻也沒多少痛苦,一次又一次連綿不斷的高潮後,和林明一起睡下的時候已是凌晨三點。

  看著身下佈滿瞭血漬的床單,她臉上一片赤紅,正要說他不解風情,卻突地發出一聲驚叫。

  林明又壓上瞭她光溜溜的身子,弓腰,沉臀,挺進,插入,一氣呵成,很熟練地進入瞭她的身體,很快房間裡就響起瞭啪啪啪的聲響,快感以兩人交接在一起的性器為中心一波波地擴散,黃嬋舒服地繃直瞭腳丫,怨惱的話瞬間忘得一幹二凈。

  這樣貪圖性愛的歡愉,真變成小騷貨怎麼辦?她心裡想著,感覺一陣羞恥,可雙腿卻不知羞恥地勾住瞭男人的熊腰,新破的身子不太熟練地挺動迎合著他有力的抽插。

  仗著本錢雄厚,林明也不用什麼技巧,就是壓著這位嬌小的大明星死幹,半個小時不到就看著她在自己身下抿著薄唇哆哆嗦嗦好幾次,連綿不斷的高潮將這小魔女沖擊得眼翻舌綻,最後見她實在不堪撻伐,這才不再刻意控制精關,抵著軟滑的子宮,痛快地將欲望射瞭個幹凈。

  炙熱的精液噴灑在嬌嫩的子宮內膜上,泡在巖漿一般灼熱的精液裡,如同洗瞭一個熱水澡,黃嬋舒服得渾身上下直冒氣,她雙腿大開躺在床上,任小穴咕咕地向外吐著精液,一點兒也不想動瞭。

  林明隻得爬起身來,取瞭毛巾和清水,打掃戰場。

  “呵呵……”毛巾粗糙的觸感惹得黃嬋發笑。

  林明抬頭望瞭一眼,遞過毛巾,“不舒服嗎?要不你自己洗?”

  黃嬋搖瞭搖頭,反而將雪白的腿子開得更大,“腰酸死瞭,簡直比跳舞還累。”

  想著方才她挺腰的樣子,林明暗笑,“跟個小馬達似的,再好的腰都禁不起你這麼操。”

  “你的技術怎麼這麼好?”說實在的,黃嬋有些意外,在她看來,林明分明就沒有過女朋友,外面找女人,以他的性格和對李雪書的癡戀自然也不可能,可床上的技術竟然如此熟練。

  “禁果即使有毒,亞當和夏娃不還是吃瞭?哪是什麼技術好啊,隻是因為都是第一次,感覺新鮮罷瞭。”

  黃嬋點瞭點頭,覺得是這麼個道理,癡癡笑道,“原來做愛這麼舒服,難怪酒色財氣被稱為人生四戒。”

  “才做瞭一次就想到人生四戒瞭?真有你的。”

  “你還想有很多次啊?”

  林明一愣,低頭忙活,默然不語。

  看著自己被男人清理幹凈的粉嫩下體,黃嬋很滿意,心裡美滋滋的,穿上睡衣,甜膩膩道,“我回去瞭。”

  林明點瞭點頭,送她出門。

  同一時間,同一層的中部電梯門口,一人進,一人出。

  蕭塵進,李雪書出。

  意外相見,蕭塵心喜,隻是親見白衣佳人,明明有很多思念的話,最後卻隻吐出兩字幹巴巴的問候,“早啊!”

  “早!”李雪書淺淺一笑,揚瞭揚手裡的豆漿,“吃瞭嗎?”

  “大傢都起瞭?”

  兩人同時開口,聲音混在一起,顯得既尷尬又曖昧。

  李雪書低頭,臉上的溫柔如春天的風撫綠瞭柳芽,“我哪兒知道,不是九點集合麼?這會兒大傢應該都還在睡吧?怎麼,跟我一樣昨晚也沒睡好,腦袋迷糊?”

  “沒有。”蕭塵覺得自己好傻,在李雪書的面前他總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大作傢,而是一個還沒啟蒙的幼子,笨嘴笨舌,思緒混亂,話都講不順,“這次聚會後,你是打算留在這邊還是回去?”

  李雪書咬著吸管,盯著眼前的人,心裡思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斟酌著詞句,“我爸媽在天美,我暫時也沒事做,沒什麼打算。”

  “那太好瞭。”蕭塵興奮地在掌心砸瞭一拳。

  “嗯?”李雪書偏著腦袋,發絲隨之晃動,不似二十五歲的成熟女性,更似懵懂的少女。

  “聚會後你跟我走。”

  “為什麼?”她吸著豆汁,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他,她可還記恨著,三年前的那天,她去國外,他送都沒送。

  看著李雪書小女孩般的模樣,蕭塵心臟咚咚咚地跳著,欲望蒸騰,胯下的陰莖硬邦邦地翹瞭起來,他垂著手,暗暗遮擋著,語氣急促瞭起來,“我怕……怕你又從我掌心裡飛走瞭。”

  “那這次你可要抓緊嘍,我可不會再給你第三次機會瞭。”

  “嗯,抓得很緊!”蕭塵凝望著她的眼睛,忽地伸出手拉著她的小手按在胯下,一字一句道,“都已經為你準備好瞭。”

  李雪書一驚,待感覺到手下的堅硬和灼熱,俏臉已是一片通紅,羞赧不已,“你……你流氓。”

  看著李雪書這樣的女人風情,蕭塵激動地說,“雪書,我想你,每天都想!”

  “哪有你這樣想人傢的?”李雪書低著頭,卻不抽出玉手,輕輕地捏著那根粗硬,臉蛋兒更紅瞭,“不是說不適合做這種事麼?怎麼,忍不瞭瞭啊?”

  “嗯,好難忍。”蕭塵幹脆地承認瞭,“隻是再堅持幾天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噗!”手裡的陰莖像一根燒紅的鐵棍,又硬又燙,李雪書忍俊不禁,“好啦,我不在意這個!想要的話,今晚——”

  “不!”蕭塵立馬打斷她的話,“第一次是神聖莊嚴的,我就是再急色,也得讓你有一個美好的回憶!”

  “那好吧,反正難受的不是我。”李雪書笑著抽出玉手,“你去吃早餐吧!我吃飽瞭,就不陪你下去瞭。”

  “行,那等下見。”

  回到4808房間。

  對鏡自照,黃嬋哼著不知名的小曲,雖隻是隨便嗯哼,在她那林籟泉韻的嗓音加持下,卻也極為動聽。美妙的初夜過後,她的臉上容光煥發,眸子清亮如水,恍若天上星辰,整個人的氣質似乎一夜間提升瞭好幾個層次。

  “你昨晚真的去找男生啦?”李雪書心裡驚奇不已,暗道性愛究竟有什麼魔力竟能讓一個女人有這麼大的改變。

  黃嬋輕嗯瞭一聲。

  眼高於頂、連白蘇都看不上的小魔女竟然也有甘願獻身的時候,李雪書更加心奇,“誰呀?”

  “林明呀。”既然已經發生瞭關系,黃嬋也不隱瞞,說得坦坦蕩蕩。

  “林明?”李雪書一呆,這個人她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黃嬋繼續哼唱著歌,像一隻快活的百靈鳥。

  李雪書不瞭解林明,想瞭半天,隻依稀記得那似乎是一個皮糙肉厚、邋裡邋遢的男生,在班裡沒什麼存在感,如同一個隱形人,“昨晚,你們……那個瞭?”

  “哪兒有。”黃嬋氣呼呼地扔瞭手裡的口紅,“陪他打瞭一晚上的遊戲,那傢夥跟你一樣也是個傻子,我這麼一個大美女脫得光溜溜的站在他面前他都不動心,氣死我瞭。”

  “哈哈……”想起蕭塵昨晚在自己面前也是那般木楞,李雪書掩著嘴笑瞭起來,“人傢是有自知自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你……怎麼會喜歡他啊?那樣一個邋裡邋遢的男生,你不覺得他同你這個漂漂亮亮的大明星有些不搭調嗎?”

  黃嬋偏著腦袋認真地看著自己的好姐姐,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般,“雪書姐,想不到你是外貌協會的成員啊。”

  “我……我哪有那意思,我隻是覺得……覺得……”李雪書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林明她不瞭解,對那樣缺乏靈氣、木木呆呆的男人她也沒有瞭解的欲望,她隻是本能地就不喜歡那種健壯憨直類型的男人,“我隻是覺得他身上的男人氣太重瞭,平時又不註重儀表,看起來特別倒胃口。”

  “廢話!男人沒有男人氣那還是什麼男人!”黃嬋抿瞭抿嘴唇,對著鏡子仔細審視著自己的妝容,“不註重儀表那是因為他跟我們不一樣,他來自農村,沒條件,自然也沒我們講究。雪書姐,你說的這些算得瞭什麼啊?”

  “那……那他不求上進,學歷隻是高中畢業呢?這也算不得什麼?”

  “你是想說他窮,沒錢吧?”黃嬋輕輕哼瞭一聲,“人的好壞是錢能衡量的嘛!再說,我這麼有錢,也不差他那幾個錢。”

  李雪書正色道,“小嬋,結婚可是一輩子事,你不要如此兒戲。”

  “對啊,結婚是一輩子事,那自然更要找一個順心意的人瞭。林明他單純、平凡,不抽煙,不喝酒,不嫖也不賭,沒一點兒不良愛好,上班賺得錢雖然不多,但大都存瞭起來,這樣的男人就跟白紙一樣有什麼不好?雪書姐,你和我都是特別優秀的那一類人,我想你也應該明白,我們這些光環的背後都有著怎樣的責任和壓力。傢是一個可以敞開心扉、讓自己可以完全放松下來的地方,若是你一回到傢,發現自己的男人同自己一樣煩惱著同樣的事情,你還能有好的心情嗎?”

  李雪書搖頭苦笑,“我……我說不過你。”

  “你不是說不過我,是我說的有道理。選男人呢,其實隻需要看兩點,第一,身體好不好。畢竟這關系到以後夫妻間的性福,無性不成婚,無性愛易馳,沒有性愛的愛情可是不完美的哦!第二,他懂不懂你。這關系到以後兩人到底能走多遠。就比如葉俊夜,他為什麼沒能跟你在一起,是他不夠優秀嗎?當然不是,是因為他不懂你。他是真心的喜歡你,可他太強勢,在你的面前也放不下自己高傲的樣子,你呢,自然也不願意遷就他,兩個強勢的人自然也就走不到一起。蕭塵也是,他倒不強勢,可他太清高,太出塵,明明喜歡你,卻還眼睜睜地看著葉俊夜橫插一腳,讓你們一錯就是四年,四年啊,人生能有幾個四年,又能錯過幾次?”

  李雪書聽得心顫。這些問題,她在心中也曾一遍又一遍、百遍千遍地問過自己,隻是越想就越害怕,久而久之,她就不願去想,將自己的心冰封起來,得過且過地活著。這些年,她過得很難,望著川流不息永不停止的世界,她時常覺得自己胸腔裡跳動的不是活著的心臟。

  望著李雪書木然的神色,黃嬋知道自己說到她的痛處瞭。李雪書和蕭塵兩人是相愛的,彼此都很愛,這一點毋庸置疑;但兩人之間有一個很難邁過去的坎兒,那就是兩人曾莫名其妙,毫無必要地荒廢瞭四年時光,直到最後大學畢業,李雪書主動上門求和,兩人才再次復合。

  不是自己的錯,最後卻以自己認錯來換取一段新的開始,久而久之,這便成瞭李雪書心中的一根刺,也是她對蕭塵最大的怨念,這怨念是需要蕭塵耗費心力一點一點來磨平的。

  但黃嬋卻不希望由蕭塵來拔掉自己雪書姐心中的那根刺。就像李雪書隨便就PASS瞭林明一樣,黃嬋也看不慣蕭塵,在她看來,一個男人將自己心愛的女人一放手就是四年,不聞不問,這樣的男人,該判死刑。

  兩人的一次意外交鋒就這麼不知不覺地結束瞭,也不知道誰說服瞭誰,但兩人是最好的姐妹,都知道對方是為自己好,話題結束瞭,卻依然是開心的。